悠悠历史千万年,迷信至今除不完。
农村百姓知识浅,到处又有神蔓延。
人命已死追不回,速进土中了尘缘。
前车有鉴当谨记,及早回头脱神坛。
开放三十年,仍然受贫寒,不是负担重,信神不挣钱。
一家三口全,有女有夫男,女儿花未绽,可惜被摧残。
感叹永远发不完,书接上回继续谈。上文说道:常大伯送走柳枝娘俩,本想快点回家洗碗涮锅,不料,却被老蝴蝶叫到皂角树下,去给坐在这儿歇息,等候同伴的‘神民’们做思想工作,劝他们不要去做那些荒诞不经的蠢事。常大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给他们苦口婆心地讲了许多道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之外,他们那个祷告追魂的组织者‘神二嫂’,不但不听常大伯的劝告,还怪他多管闲事,说了许多自以为是的难听话。
常大伯还要再慢慢说服他们,只见几个神民站起身,指着村里的方向说:“来了,来了,二嫂,他来了,咱们还等不?”
神二嫂说:“人还没来够,再等一会。”
常大伯顺着神民的手势远远望去,村里果然有人一步一颠地匆匆走来。他从那人走路的台架上就可以认出来者是谁,自己心里不由得想:啊!他怎么也信了神啦。
这人就是本村的单身汉,年龄有五十多了。因为身体有点缺陷,布景也不怎么好看,所以没有成家,至今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童男子。他下边有两个弟弟,人们都叫他‘瘸老大’。他的两个弟弟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日子过得都不差,但对他这个不太向阳的大哥没有赡养责任。目前农村的情况就是这样,凡是有两个儿子的家庭,即便老二尚在襁褓之中,就可以顶门立户,就有资格申请庄基,多占一所庄院,老大长到成家的年龄,马上就有现成房产,结婚后脱离父母,过上舒舒服服的小日子。像瘸老大这种没有成家的单干户,自然成了社会上的儿子,国家的负担,基本享受着五保待遇。
瘸老大穿的衣裳不太合体,走起路扑闪扑闪地来回摆着,脸上还摸着几处锅黑,左手随着脚步来回晃动,右手的食指伸进嘴里,一边走,一边抠着牙缝。
瘸老大还没走到跟前,就听神二嫂厉声喝道:“老大,你怎么才来哩?你这行为就叫对神不忠,再这样下去,非受神的惩罚不可。”
瘸老大把手指从嘴里取出来说:“我,我没麺啦,也没钱买馍。跑到兄弟家想借点麺哩,他们不给,还说了些难听话,说我有国家养活,叫我找政府要去。我没办法,满村跑了几家子,最后,还是在三快婆家借了一点。那老婆真是个好人,她说不要我还啦。对不起,饭吃得迟了,让大家久等啦。二嫂,我,我不是对神不忠。”
瘸老大声音虽然不大,常大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更纳闷了。他咋能没啥吃哩?
常大伯几步走到瘸老大跟前大声问道:“老大,你怎么还借麺哩?前几天国家才给你送了一袋面、一壶油,还有一袋米,你咋能没啥吃哩?你,你一个人能吃多少?”
瘸老大偏过头看看常大伯说:“我,我给教堂捐了。人家都捐钱捐东西哩,我就不能落后,就不能对神不忠呀!我要是不捐,姊妹们会瞧不起我的。”
常大伯生气地大声说:“怎么,国家给你你给神,那么,国家就算给你的再多,你还是没啥吃。老大呀,自己的肚子要紧,你就是要捐,也得给自己留够吃的呀!”
瘸老大看看神二嫂说:“国家对我好我知道,我现在是神的儿子,也该对神好呀!自己受点饿不要紧,对神就要忠心哩。家里再没有谁,神就是我的依靠呀!”
常大伯气愤极了,对着瘸老大大声喊道:“神,神,你就知道有个神。我来问你,你到底依靠谁哩?你前年还住着你爸留给你的土坯房,国家害怕把你塌死了,就出钱给你盖起了钢筋水泥结构的平房,你们的神管过你吗?冬天冷了,国家给你送来棉衣棉被;夏天热了,政府给你送来单衣床帐,你们的神给过你什么?人民政府可怜、怜悯你们这样的人,一年到头,今天给你送钱送米,明天给你送面送油,你们的神到底关心过你什么?你不知道感谢国家,感谢党和人民政府,竟说你依靠的是神,还要对神表忠心哩。国家给你的东西你又给了神,一点吃的都不留,你他妈饿死活该!早点饿死了,还能减少国家不少负担哩!”
常大伯这个不爱发脾气的人、从不说难听话的和事老,竟气得一反常态,骂出了这么难听的粗话。瘸老大那张摸着锅黑的脸变红了,回头又看了看神二嫂,神二嫂板着脸,只拿眼睛瞪着他。瘸老大还是低声嘟囔着说:“我,我现在是神的儿子,就不能对不起神呀。”
老蝴蝶拉拉瘸老大的衣裳说:“你这衣裳都是国家给的,你就是要信神,也不能不顾自己呀!老大,把老常哥的话听下,他比咱懂的多,骂你也是为你好哩。好好想想,要是把你饿死了,你还怎么信神呀?你们的神少了一个忠实信徒,国家还能少操一份心。”
神二嫂早就不耐烦了,急忙站起身说:“行了,行了,咱们的人差不多了,没来的也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巴。咱不等了,指望二一子生不了娃。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只顾听人家的教训,把自己的正事耽误了。赶快起来,都跟我走。”
神二嫂说走就走,众神民纷纷起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