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自己羡慕地说:‘人家不愧是教授教养出来的儿子,个个都是知书达理、深明大义的好小子啊!今天看你们这不明事理,粗陋不堪的样子,未免言过其实,难道那些说法都是假的不成?’
他那个老二又厚颜无耻地说:‘明给你说吧。不是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不过,那是以前,我们以前的确对他那么好,那是为了他的钱,是看在那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工资脸上啦。
那时候,就是想叫他活个长生不老哩。因为,只要他不死,天天都有钱;我们不用干,一年好几万;只要有他经常在,每月领钱不例外。生活花费没多少,把钱存起来就能生钱呀!----------。’
老大又争着说:‘是呀,是呀,你也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就是养头奶牛,每天辛辛苦苦地喂呀、养呀,打水出粪,挤奶卖奶,又脏又累,担惊受怕的一年能赚多少钱吗?行情好了赚个万儿八千,要是行情不好就赚不了几个钱,有时弄不好还要赔本哩-----。’
老二又争着说:‘对着哩,我们只有把他伺候好,真正活个长生不老,那就永远旱涝保收啦。他的工资可是雷打不动,贼偷不走,啥都不用做,取钱随时有,比养几头奶牛的收入都大。
你说,我们咋能对他不好哩?现在看来,没指望啦,不管我们怎样努力,还是争不过那些不顾廉耻的小妖精,还有你这个没皮没脸的小泰山。’
老大还恶狠狠地赶着我说:‘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要放狗啦,我的狗可认不得你这个丈人爸。’
大叔呀,他们就这样把我撵出来啦。别说吃饭啦,连口水都没给我喝。你说这娃是人不是人,我,我瞎好也是他爸的岳父大人哩,他们,他们怎能这么对待我呀?-------”
那沙二虎好像是被老师打错了的小学生,两行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常大伯看他委屈的样子一时心软,就劝着说:“哭啥哩,饿了你先吃一点,要打电话一会过我老二那边打去。我是一个孤老头子,又不做啥生意,没有手机,家里也没装电话。”
那沙二虎这才看见石桌上放着一碗麺条,他就像几天没吃东西的饿狗一样,‘忽’地一下扑了过去,端起碗连刨带吸,狼吞虎咽地吃开了。
常大伯走过去把他洗了的脏水倒进菜地里,仔细听了听隔壁的动静。这会什么也听不见了,觉得问题不大,等他吃完以后再一块过去,让玉顺打个电话帮他问问。于是,自己又给盆里舀了半盆清水,仍旧放在有太阳的地方晒着,晚上睡觉以前洗澡用。
那沙二虎眨眼之间就把一碗麺条吃了个干干净净,看到小锅里还有面汤,就端起锅‘咕嘟咕嘟’地喝光了。他放下锅,舌头伸出来在嘴唇外边转着圈舔,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说。
常大伯看他那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知道没有吃够,无奈地摇着手说:“没有了,这碗麺我是给孙子做的,他今天在我老二家吃饭,不回来了才给你端出来。”
那碗麺条又使沙二虎恢复了元气,嘴一张马上就能流利地说:“大叔,够了,我吃够了。今天真是太感谢你啦,但我没时间多说感谢话。常言道:‘救兵如救火’哩,咱们还是赶快打电话报警要紧,这等事千万耽搁不得,要是迟了,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常大伯端起石桌上的锅和碗说:“我看不可能是被坏人绑了票。他们一行三个人,就算有歹徒,怎么会连保姆都绑哩?我先把锅碗一洗,咱就过去打电话问问。”
沙二虎着急地说:“唉呀,大叔,洗碗就那么重要吗,救人要紧呀,快放下往过走吧。你说咋不可能哩,那个保姆我见过,虽然没有多少钱,人长得很不错哩。
我女子要不是摊了那么大的底整容,比那保姆还差得远哩。连教授的保姆都当不上,更不用说作夫人啦。那些亡命之徒大都是色中饿鬼,他们把教授的夫人、保姆绑去,夫人可以做压寨夫人,保姆也能给他们洗衣做饭干杂活呀。
这些年来,各地的绑票案件连连发生,好多有钱人出门都带着保镖。我早就给我女婿说过,像他这么有名望的人,就得出钱雇个保镖,时刻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粗心大意呀!他就是舍不得出钱,把自己不当人,看这回出事了吧。”
常大伯边走边说:“不会,不会,看你说的,那些事都是书上写的、电视上演的,作者编出来的离奇故事。只能调节一下生活,看看热闹,借鉴故事里边的经验教训。你可千万不要当真,世上那会有那么多可怕事。咱们这里都是平川平地,更不可能有什么占山为王的土匪草寇啦。
不过,现在的社会虽然很好,个别坏人还是有的,人常说:‘小心没大错’吗。你想报案,咱马上就过去打电话。”常大伯边说边走进了厨房,给小锅里舀了点水。
沙二虎也跟着走进去继续说:“大叔,你说得对,人常说:‘看到戏上,想到世上。’戏上演的那些故事都是作者编出来教育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知名度高的人物,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哩。
你看我女婿那么有名望,连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硬舍不得出钱雇保镖,这回可能就是大意失荆州。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常大伯很快洗完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