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顺此时兴趣正浓,精力充沛,耳聪目明,腰不酸,背不疼,好像战士刚出营,精神倍增情满腔,要看盗贼受法绳。他听到哥哥的话就说:“不回,不回,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今晚机会难得,不如就在这里看个究竟吧。咱们今晚能遇上这种事,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常大伯说:“什么机缘巧合,只能算是天假其便罢了。”
老哥俩都想看看结果,当时活动活动筋骨,重新选择了最佳位置把自己隐蔽好,拨开挡眼睛的蒿草,看着晚间的旷野,不时抬头看繁星,竖起耳朵听动静。满身疲劳一扫空,精神旺盛又年轻。就像那:狩猎的弟兄临阵的兵,捉蝉的螳螂扑食的鹰。怎见得:身体贴地挺着胸,抬起脑袋看四周,两双肉手似钢钩,四只眼睛如明灯,耳朵灵敏神志清,嘴唇紧咬不出声。年纪虽老心不轻,手握铁锨要立功,还想做:降妖伏魔的孙悟空。
他两个全神贯注,严阵以待,等了一会,玉顺的手机响了,拿起一听,是派出所的,说他们已经进村,由所长亲自带队。玉顺说清现在的情况,让他们把车停在村里,步行过来,免得打草惊蛇。时隔不久,远处的路上出现一溜黑影,猫着腰,快步走,个个手枪提在手,身轻好似觅食燕,脚快有如撵兔狗,兄弟二人仔细看,正好来了十个数。
玉顺和常大伯从草里出来,给所长指了盗贼去的方向和估计回来的路线。所长立即选好地形,把民警分两组埋伏在贼车附近,自己走到贼车跟前,打开车门,拨出钥匙装进自己口袋,然后对他们说:“你两个回去吧,你们年纪大了,行动迟缓,停在这里小心发生危险。”
玉顺忙说:“没事,没事,我们躲在远处看着,出不了什么危险。一会盗贼过来,巡逻队还要给我打电话哩。”
所长说:“那好,你们快到远处躲藏好,接了电话就通知我们。”
大家刚藏好不久,巡逻队的电话就到了,说盗贼已经割好缆线,捆了四大捆,四个人抬了两捆刚走,还有两捆在这里放着。
所长得到消息,叮咛大家隐蔽好,谨防暴露目标。盗贼来时千万不要惊动,等他们全部抬完、装好以后再听命令行动。
旷野暂时恢复了平时的寂静,附近的野生动物早已躜到远处,停止了一切活动;民警们伏在草丛之中全神贯注,一动不动。只有那些小小的蚊虫不知轻重,还是肆无忌惮,直往人的脸上乱碰;还有那些无知的毛虫不顾小命,个个愣头傻脑,硬往人的身下送。唯有鬼魂没反应,不知是否也高兴?头上清空明如镜,为人没走偷盗路。
大家平心静气地等了不大一会,就听见远处的包谷叶子有了响声,四个盗贼抬着两捆光缆过来了。他们‘呼哧呼哧’地走到车前放下,有个女人的声音说:“先放下歇歇再装,这么远的路,可把人累日塌了。”
女的说着就往旁边一坐,有个男的一把拉开车门说:“歇啥哩,快往车上装。咱要抓紧时间,夏天夜短,还得再抬一回才能走。”
另一个男的说:“来,咱三个往上装,让她歇歇吧。女人家吗,到底力气小,能抬回来就很不错啦。”
第三个男的说:“哟,就你会心疼人,咱们可是精人精分子,不管长蛋没长蛋,都是一样地分钱哩。她跟着咱们就把便宜占扎啦,每次都是她看车,咱们出力干活,这回抬了一次线就撑不住了。自己没劲就该少分些钱,到分钱的时候,少一分都不行。”
第二个男的又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气,人和人咋能等棍棍齐哩。女人也有女人的优势吗,有她在,咱们不是都不心慌啦。”
第三个男的嘟囔着说:“这话别给我说,经常都是你们占着,我连边都沾不上。你们体贴她就多干点,我也要歇歇哩。”
头一个男的大声说:“行了,快干活,今晚回去,她就归你一个人啦。”
第三个男的干着说着:“今晚,今晚回去天就亮了,又落空头人情。”
第二个男的说:“哎呀,小声点,咱们是在做贼哩。你害怕回去天亮了就在路上来吗。一会装完车,我两个坐在前边开,你两个就在后边缆线上来,走着闪着,那该多得劲呀!你们想咋干就咋干,我们保证不偷看。看你小子能有多少羊,还害怕吆不到沟里去。”
盗贼不再说话,三个男的一齐动手往上装,那辆车被弄得‘咣当’直响。其中有个男声说:“慢点,不要把声音弄得太大,附近可能有人浇地。”
另一个男声说:“害怕啥哩,你怎么也跟帮主一样,太胆小了。来的时候怕这怕那,说有什么脑梗巡逻队看着哩,没想到这般顺利,连个鬼都没有。我看那些脑梗们不过骗点药吃罢了,谁会给他们认真巡逻?这时早就跟老婆睡觉去啦,害得咱们多跑多少路,多出多少力呀!要是照原先那样干,这时早就回去了,票子都揣进腰里啦。”
三个男的把两捆光缆弄上车,其中一个拉起坐在地上的女人说:“起来走吧,你也歇得差不多啦。再坚持抬一回,你们就可以舒服啦。”
另一个男声说:“怎么样,今晚给你换个新鲜的,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那个女人掸了一下屁股说:“再换还不是一个货色,能有啥新鲜玩意。我可是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就凭这个小气鬼,能有多大力气,刚才还嫌我没劲,一会就叫你尝尝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