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济渠两岸是码头区,住的基本都是码头上讨生活的工人,与繁华的西坊街区还隔了一道小河,小河上有九座拱桥。
段小楼就站在最中间的那座小桥桥头,边上是拿着冬枣蜜饯吃的的风铃儿。
段小楼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跟她说话很是温柔,“玲儿,你说哪个帮派会先屈服呢?”
风铃儿将吃到一半的蜜饯包好,揣在腰包里,然后爬上桥头的石狮子,隐约望着街区深处那座金光闪闪的虎吟钟,朗声答道,“我觉得反而应该是金毛鼠那个小老头!”
“哦,为何?”段小楼有些好奇。
“我以前听我家公子说过,十赌九赢的老赌徒最是谨慎,更知道审时度势将危险降到最小。”风铃儿坐在石狮子头顶,刚刚与段小楼齐平,转头随意的答道。
段小楼已经在风铃儿口中听到了几次“我家公子”,心中一直猜测这个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貌似什么都懂啊!
不过,风铃儿的判断倒是与风铃儿相同,金子善是个极为惜命的人,倒是旱路行镖的余氏兄弟,可能会拼个鱼死网破。
两人正谈论着虎吟阁里形势,贾书生走上前来,手里捧着那只肥鸽,对段小楼禀告道,“老大,虎吟阁那里传信过来了!”
段小楼取下肥鸽腿上的信筒,拆开纸条一看,随即嘴露笑意,“书生,叫王三出发吧,拿着这张纸条,去接手金子善的所有赌坊。”
贾书生看着段小楼眼角的寒光,明白了老大的想法。
王三带着两百人跨过了拱桥,在西坊最繁华的街区行进着,前面就是西坊最大的赌场——鎏金坊。王三让弟兄们侯在外面,自己则掀开了赌坊厚厚的帘子,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绣着花臂的女庄家,将骰盅摇的哗啦啦直响,赌徒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庄家晃动的手,将手里的银票攥出了水。
王三儿绕过几十张赌桌,直接上了二楼,楼梯口站了一个彪形大汉,大汉显然认识如今运河上风光无限的王三爷,赶紧抱拳,“原来是三爷大驾光临,不知是想玩两把,还是……”
王三儿摆摆手,“你家金爷让我来给麻坊主传个手令,你带路,我要上二楼。”
大汉有些为难,这二楼是贵宾区,一般没有坊主命令,不能随便登楼,可这是王三爷,而且有金爷的手令,大汉咬咬牙,带着王三儿上了楼。
二楼都是一个一个的单间,大汉带着王三儿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喧闹,反而有些清雅的小曲传出来。
王三儿没等大汉禀报,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鎏金坊的坊主麻九正亲自坐庄,六颗骰子在他的手掌心飞快的跳动。
麻九见房门被撞开,正要发火,突然发现是王三儿,压住火气道,“是青角帮的王三爷啊,来我这鎏金坊二楼,也想玩几把?”
王三儿呵呵一笑,也不搭话,先是对房间里的赌客赔了个不是,来鎏金坊二楼一掷千金的主,都是西坊有名的商家,有不少也是码头生意的大主户,王三儿可不想惹了不必要的人。
今天在这里玩的,还有一位施家的长房少爷,算是施三小姐的同父异母的二哥。他不认识王三儿,但是对王三儿胸前那只展翅的白鸽却是熟悉的很,于是揪了揪嘴角的短须,侧身看起了热闹。
王三儿这时也走到了麻九身前,将胸前的白鸽扯了扯,说道,“九爷可说错了,现在可没有青角帮了,瞧清楚了,咱现在是白鸽帮的秩部主事。”
麻九对强势崛起的白鸽帮没有好印象,他是金毛鼠的死忠,正准备谋取虎吟阁的地位,不想这西坊有任何的变数。王三儿今晚来的蹊跷,不过想到自己四品中游的身手,也就有恃无恐的让王三儿近身,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三儿倒没有在耽误时间,而是将肥鸽传出来的纸条递了过去。麻九狐疑的接过纸条,一眼便看到了纸条上那只金元宝,这可是金爷的独家印章,再看纸条的内容,不禁黑了脸。
“金爷让我把西坊的赌场都交给白鸽帮?”麻九阴恻恻的说道
“金爷不是写的很清楚嘛!就是要你把西坊的赌场全部交个我!”王三儿特意将话大声重复了一遍,这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胆子大的人都来了兴趣,真是赶上了一出好戏。
麻九脸色阴沉的可怕,刚要说这种小手段怎能骗得了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不但身体动惮不得,连体内的元气都像凝固了一般,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王三儿屏主呼吸,将纸条小心的收回去,拿油皮纸包的严严实实,才敢换了口气,可还是有一股淡淡的墨香窜进了鼻孔,只感觉体内的与元气一窒。心道:尾叶那小子,居然造出这么邪门的粉末,露在空气里一会,就能散发出香味,三品以下的武者闻了,体内的元气都会凝固三个时辰,真是邪门的很啊!该死,刚才洒的有点多,老子四肢都有些僵硬了。
王三儿忍着一脑门冷汗,对屋子里赌客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金钱门要和白鸽帮做个交接,刚才大家也听到了,以后这赌坊就是我白鸽帮的了,下次诸位再来,王三儿我亲自坐庄,请了!”
说完就架起不能动弹的麻九,出了房门。楼梯口的大汉,已经被进门的白鸽帮弟兄架上了钢刀,一楼一片寂静。
王三儿搀着麻九站在楼梯口,对着下面的人宣布道,“金爷有令,金钱帮下属所有赌坊,从现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