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一招手,便让两名小太监架起何容华,将她半推半就,带出了怀翼轩。
“主子,主子……”瑞惜哭喊了几声,忽然被一名小太监推倒在雪地上,双膝跪在地上,手掌亦在雪地里擦破了皮。
抬头间,只见何容华与刘荣等人的背影已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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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的洛婉容早已听见了动静,却只是远远地立在窗户旁偷看。瞧见何容华被带走,这才示意贴身丫鬟芷巧打伞,披了一件斗篷走出来。
“这冰天雪地的,又是演的哪一出啊?”洛婉容声音懒懒地,上前向瑞惜问道。
瑞惜脸上兀自挂着冰冷的眼泪,自地上爬起身,此时见到洛婉容犹如见到天神一般,急急说道:“婉容小主,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
洛婉容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沉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于是瑞惜将一品红一事,从头至尾,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洛婉容。
洛婉容不听还好,听何容华说完后顿时浑身大震。
她一把拉住瑞惜的手,又顾盼了左右,确定庭院再没有第四人,才低声问道:“你确定,此事是太后指使的吗?这话可乱说不得!”
瑞惜头点得如小鸡吃米一般,斩钉截铁地道:“前日在御花园,太后怂恿主子时,奴婢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绝不会错。”
洛婉容闻言,眸光微闪,稍稍沉思了片刻,向瑞惜嘱咐道:“你且先回屋,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知道吗?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瑞惜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自以为有了希望,忙连连点头,一迭连声地谢道:“多谢婉容小主,多谢婉容小主!幸得我们家主子,在宫里还有婉容小主这个姐妹!”
洛婉容不答,只眸华微转,转头向芷巧低低嘱咐了一声:“走罢!”
芷巧应喏一声,兀自替洛婉容打着伞,主仆二人双双出了怀翼轩。
瑞惜望着芷巧和洛婉容远去的背影,这才略松了一口气,只是心弦兀自被绷得仅仅的,只得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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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巧跟着洛婉容身后,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不禁低声问道:“主子,真的要去逸心宫,为何容华求情?”
若是如此,不知皇上会不会视之为“同党”,一并治罪呢?
洛婉容见芷巧欲言又止,便知她心中的顾虑,不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揶揄地道:“我可没她这么蠢!我们不是要去逸心宫,而是去……越阳宫!”
说罢,眸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甚是诡异、狡黠!
何容华这一去,为求明哲保身,定会供出太后。若她此时前去向太后通风报信,岂非是在太后面前立了一功?
如此机会,洛婉容又岂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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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阳宫兀自灯火通明,皇后上官宛如刚陪傅太后下了一盘棋离开。
这两日,皇上虽夜夜必宿麟禧宫,但上官宛如每晚都来与傅太后聊天下棋,看起来比往日成熟了许多。
傅太后心里,甚是欣慰!
宿兰依吩咐小宫婢收起棋盘,伺候傅太后进内室,柔声说道:“自太后那日送了皇后一个‘忍’字,皇后一点就透,已比从前懂事了许多。”
傅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含笑道:“她也已经不小了,若再不懂事的话,哀家就真的老了!”
宿兰依淡淡一笑,正要开口,忽然见金不全踩着碎步进来,柔声禀报道:“启禀太后,洛婉容在外求见!”
“哦?”傅太后眸底划过一抹诧异,“这么晚了,她跑来做什么?”
金不全低低说道:“洛婉容说,请太后务必敢去逸心宫一趟,救救何容华!”
傅太后闻言,不禁身子一怔,沉声说道:“让她进来!”威严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宿兰依眸底划过一丝诧异,只不说话。
金不全唱喏一声,于是退出了内室。
不一会儿,便见洛婉容急急走进房来,神色甚是惊慌。
傅太后面色不豫,冷声向洛婉容问道:“你说让哀家赶去逸心宫,救何容华。究竟出了何事?”懒懒的语气,透着一丝森然,依然威严十足!
洛婉容忙跪伏行礼,说道:“太后娘娘仁慈,对六宫庇护有加。嫔妾不知何姐姐因何事得罪了皇上,方才被刘荣带着一帮人押去了逸心宫。嫔妾惶恐!念及何姐姐与嫔妾一同入宫,姐妹情深……嫔妾恳请太后能赶去逸心宫,救何姐姐一命!”
说罢,便朝傅太后磕了一个响头。
傅太后神色幽冷,却不让洛婉容起身,只懒懒地问道:“哀家如今将后宫交给皇后管理,即便你要为何容华说情,就算不去逸心宫找皇上,也应该去崇阳宫求皇后才对。怎会跑来哀家的越阳宫?”
洛婉容兀自垂着头,闻听此言,眸底顿时划过一丝狡黠。
她自然知道,以太后的心智,绝不会掉以轻心。不过在赶来越阳宫的路上,她早已想好了!
——何容华此去逸心宫,定是死路一条!
若何容华不供出太后,便会被皇上以主谋之名治罪!
可何容华若是供出太后,太后为求明哲保身,亦必定杀何容华灭口!只怕,连同宫婢瑞惜亦不能幸免!
倘若她让太后知道此事她已从瑞惜口中得知,难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