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知这道旨意的用意在何?”谢意远又认真问了一遍。
“你是指什么?”长孙毅反问他。
谢意远轻叹一声,抬眸说道:“王爷,其实您大可不必这么容忍君上。您早应该明白,君上是不会回心转意的。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您。就像这一次,君上虽明面上是指派您去往宁国讲和,但实际却是又一次暗中针对于您,到最后就算您遭遇不测,君上也只会将一切的罪责推到无名小卒的身上,然后重新派遣新的讲和使者去往宁国,他会把这一切都当做没有生过的。”
“你现在会来和我说这一番话,也就是说明你已经考虑清楚,不再跟随君上了吧。”长孙毅说的这句话并非带有疑问,而是十分地笃定。
“君不贤,臣已无心辅佐。”谢意远摆明态度。
谢意远很清楚自己如果选择的是跟随安君长孙延,那他或许现在会一时受宠,成为朝堂上的重臣。但以后呢?要是哪一天安君也开始对他起疑,也开始对他不耐烦,那像他这样一个在安国没有扎实根基的世家子弟,根本就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只要安君有一日心情不佳,或许他就会成为刀下亡魂,永世沉眠。
而比之暴虐无度的安君长孙延,宁国的玉染实在是个太好的选择。
就光凭玉染曾经身为前朝长公主,后又成为宁国太子,现在又册封宁国定国公主兼摄政王来看,便足以说明玉染的野心。但经过相处,又有秦奚的自奉忠心在前,谢意远不难看出玉染的惊世谋略与容人爱才之心。
这样一个人,又怎能叫人不想去追随呢?
“你和弘儿自小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闹长大,我又怎会不了解你?好了,你回去吧,你不该在湘王府久留。”长孙毅释然地笑了笑,一张眉目分明的俊俏中年面庞上露出了几分感叹与沧桑,但又有着几分对待年轻有才一辈的宽慰与喜爱。
就在谢意远准备离开之际,他与长孙毅谈话的房门忽然就被重重地推开,随后谢意远就有些错愕地看着闯进来的长孙弘。
“爹,你去宁国,我也要去!”长孙弘第一句上来便表明来意。
“你刚才在外面听了多久?”长孙毅脸上的神情里没有丝毫惊讶,看来他早就现了这会客的屋外有人在偷听,而且就是自己的儿子。
“我都听到了。”长孙弘也不否认,他一口应下,随后紧接着说道:“你说你答应去宁国做讲和使,那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长孙毅眼中严肃地看着他。
“刚才他说爹你去宁国的路上可能会遇埋伏,这次你不是去带兵打仗,不可能带很多士兵去的。就算暗中再怎么多安插人手,能有君上直接派遣的人来得多吗?离开安国对爹你实在太危险了,所以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宁国。”长孙弘一指谢意远,一副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模样,更是接下去振振有词地说:“再说了,既然是宁国摄政王大婚,我这个做朋友的怎么能不去道声喜呢?就算是出于这个,爹你也得同意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