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顿了顿,温声道:“二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江秦似乎因为被玉染说中了心思,所以蓦地僵了僵,半晌,他才点头道:“诚如赫连殿下所言。”
玉染眼帘微垂,唇角含笑,“二公子是被商君为难了,还是被夏侯本家为难了?”
江秦视线微微落下,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握紧,他锁着眉道:“父亲同我说赫连殿下先前的忠告,想来是真的。”
“哦,二公子原来回去之后和江家主提了啊?”玉染笑意清浅道。
“赫连殿下提醒,江秦必定重视。上次……是江秦太过急进,冒犯了殿下。承蒙殿下不仅没有怪罪,反倒是来好心提点了江家。”江秦再次作揖。
玉染眉眼弯了弯,笑中带着深意道:“提点是提点了,但是好心算不上。”
江秦被玉染这话说得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玉染话中的意思。玉染这是在摆明了告诉江秦她原本就没有帮助江家的意思,只不过是出于利益驱使罢了。
“殿下还真是‘诚恳’得很啊……”江秦的手蜷了蜷,最后还是松了开,叹了一口气道。
玉染笑而不语。
片刻过去,江秦自己抬眸看向玉染,神色凝重且肃穆道:“先前我率人来府上打扰到殿下,归去之后翌日君上就封了江家在南城以外的三处地皮示为惩戒,这三处地皮每一处皆是对江家至关紧要的,之前君上根本不会轻易去动,更何况连动散出?可这一次君上却因江家冒犯了赫连殿下与慕容殿下故而在众臣之前做出了此等决定,而众臣惊讶之余,也终归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玉染闻言,沉吟须臾,神情依旧温和地笑着说:“对啊,确实是理所应当。”
江秦一噎,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又过火了,他当着人家的面,抱怨因为惹了人家而引起的祸端,这简直就真的是胡搅蛮缠了。
江秦虽然脾气差了些,可并非是非不分。
虽然几乎可以断定玉染是有意包庇了杀了自己兄长的凶手云陆,可现在想想,自己兄长的过分之处又岂是一句两句可以说得清的?
没有一个人会在眼下可以从对方处得到利益之时和对方撕破脸皮的,就如同现在,江秦对上玉染,就算他心中仍有不满,可当初玉染既然对江家示了好意,那也就证明了玉染想要拉拢江家。江家家主说目前江家情况确实危急,若是有个赫连玉出谋划策保护江家不灭,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江秦压下自己的情绪,对玉染道:“是江秦失言了。”
“二公子并未失言,只是心中意难平,需要抒发罢了。”玉染微微一笑,眉眼平和地继续道:“商君这么做,一为杀鸡儆猴,告诉众人虽然他是新任君主,可在治国之事上绝对会手段果决;二来便是为了杀杀江家的锐气了,正如我上次所言,江家之富有,已可敌国,对商国威胁太大,太容袭动摇商国根本,所以江家会在新君上任后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须想办法拔除。”
“不止君上……还有夏侯本家。”江秦眼中怒火难平,“昨日夏侯本家来人,原本以为他们是好心前来出主意,结果没想到却是笑里藏刀,暗示江家若是再不听话,恐遭劫难。夏侯仪这等忘恩负义之人,简直是小人中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