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提剑追赶,狗妖骤失一条前腿,剧痛难耐,身体不稳,纵使速度全开也跑不甚快,况且断腿处鲜血流淌不止,绝难长久支持。没过多久,玄真便堵住了狗妖的道路。
又是一道镇妖符抛出,狗妖汪汪叫着躲闪开来,张开嘴不住咒骂。玄真充耳不闻,长虹剑卷起道道青色光影,罩向狗妖。
狗妖忽然嘿笑一声,急速调头,速度骤然增加,挟裹着破风之声,撞向玄真。
这一招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实在是用得巧妙。任凭是谁,猝不及防下,也要吃个大亏。要知道化妖之物,定然有些非比寻常之处,狗妖虽然化妖时日尚浅,但速度和力量相比普通野狗,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先前狗妖从背后偷袭玄真,本以为占尽先机,谁想到玄真反应竟这般敏捷,不仅安然避过偷袭,且以镇妖符击中狗妖,打乱了狗妖的攻势,之后更是以长虹剑一剑斩断狗妖前腿。
狗妖连番吃亏,自知难以敌得过玄真,急忙佯装逃走,实则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机会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一妖一人,一逃一追,玄真本以为狗妖已经是强弩之末,谁料此獠如此奸猾,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这要是让狗妖撞在身上,玄真虽自信能够同时在狗妖身上留下一记重创,但狗妖的脑袋也势必撞断玄真几根肋骨。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的打法,实在是让人头痛,然而却又不得不招架,否则吃亏更大。
怪只怪狗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玄真左手捏着的一张镇妖符。
眼看狗妖一头撞来,玄真急忙将左手一挥,轻飘飘的镇妖符在狗妖眼里却重逾一座山峰。黄符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狗妖感到无可反抗的强大。想要闪身避开,怎奈何距离实在太近,玄真拿捏的力道和时间又恰到好处,狗妖避无可避,眼睁睁地看着镇妖符贴在自己的脑门儿,一双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镇妖符一挨到狗妖的脑门儿,便同生了根似得长在上面。狗妖感到如同被一座山峰压在身上,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
玄真见镇妖符已将狗妖镇住,也不废话,挥起长虹剑对准狗妖的脑袋便砍。
“饶命,道长饶命啊,我是妖将强良手下的小妖,还请道长看在洪荒门的面子上,饶了小妖这一次,小妖来日定当重谢…”
妖将强良?
长虹剑锋利的剑刃削断了一撮儿狗妖脖子上黑色的长毛,紧挨着狗妖的皮肤停了下来。狗妖感到脖子上寒芒如冰,浸透肌肤,吓得险些晕死过去。好半天才确认了自己还没有死,却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只一味地告饶,因为玄真并没有收回架在狗妖脖子上的长虹剑。
“妖将强良,和妖将帝江有什么关系,洪荒门又是怎么回事?”
想起师父怀南道人近几个月来一直在调查一名自称帝江的妖将,此妖为非作歹,为祸一方,害人无算,但行踪神出鬼没,一直没有确切查到此妖的下落。两个月前,怀南道人好容易找到了帝江的落脚点,将之除去,谁料才过几天,其它地方又传出帝江害人为祸的消息,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难以捉摸。若不然,怀南道人也不会抛却玄真继续留在韩州调查帝江的下落,让玄真一人前往陈州除旱尸了。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帝江,乃是远古时期的十二魔神之一,与妖怪就算有联系,也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哪里有什么妖怪会冒充帝江之名?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些诡异,今天碰巧遇到这条狗妖,又牵出以十二魔神之一的强良为名的妖将,玄真本能地认为,这两者之间会有某种联系也说不定。洪荒门,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更是闻所未闻。
“妖将帝江?没听说过,可能和妖将强良一样,也是一头很厉害的妖吧。我只听说洪荒门中有好几头厉害的妖将,没错,帝江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再问洪荒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当家的是何方神圣,狗妖除了知道洪荒门中都是妖之外,其他的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想来狗妖知道的也极其有限,在洪荒门中,狗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玄真没有再犹豫,一剑斩下了硕大的狗头。
强良、帝江之间是否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洪荒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玄真依旧一头雾水。
帝江一直在韩州一带活动,而强良却在陈州,只是不晓得强良一直在陈州境内,还是刚来陈州。如果是刚来的,说不得两者还真有某些联系。但狗妖知道的实在有限,说的话又都是推测臆断,做不得数,实难知晓真相。
郑国帝都,郑屹城,今番又恢复了繁华热闹的景象。街道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酒肆、茶楼、饭馆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就连前些天被鲜血浸染的街道、府邸,也早被打扫干净,看不出丝毫萧杀的气息。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只是多出了几间荒废的宅子。
风声已过,但有几个词,却依旧让人闻风丧胆,心惊胆寒,不敢置喙,那便是前些天惹得皇帝杨坚龙颜震怒,一怒之下做出几乎屠杀半数朝廷官员、血洗官场、屠戮名士的惊天举动,而此举的起因,就是“祁王杨允”和“定远军”元帅“陈文礼”“忤逆”“谋反”。
帝宫,乾元殿。
杨坚身着龙袍微闭双目斜靠在龙椅上,粗重的双眉微锁,若冠玉的脸上显得深沉而威严,即便是闭目小憩,身上那股堂皇浩瀚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