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还知道怕吗?夏宗泽目光深深,居然敢捅破天。
凌齐轩从没见过林怡然避过事,可能对方是宁国战神,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也怕吧,暗暗想道,这才是女孩子,理了一下衣服,拱手朝马上的夏宗泽说道,“夏将军——”
“还知道劫了谁的粮?”夏宗泽轻屑的说道。
凌齐轩不好意思的低了一下头,复又抬头,准备再次开口,被夏宗泽打断了,“让你们的头来跟我说话。”
林怡然本能的又缩了一下身子,她不知道自己造的谣有没有起作用,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没有大开杀戒,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担心害怕什么……
凌齐轩见林怡然又吓得退了一步,硬着头皮,“夏将军……”
“让你们的头跟我说话,听不懂吗?”多次和林怡然打交道,再加上刚才两人的动作,夏宗泽很快断定,她才是真正的头头。
“我就是——”凌齐轩回道。
“……”夏宗泽轻哼。
凌齐轩感觉自己的脸在烧,可是这里除了林怡然,就自己能撑起场面,决然准备再次开口。
夏宗泽先开口了:“敢做不敢当?”
林怡然发现姓夏的非得等自己开口,咬咬牙,缓缓气走了出来,轻笑一声,“将军大人,这么巧呀,你运粮也走这条道?”
“呵呵……”
林怡然仿佛没有听到夏宗泽讽刺的笑声,故意朝他身后看了看,“将军大人,你的粮食呢?”
“你说呢,林二丫?”
林怡然的心突了一下,难道爹娘在他手上,这可怎么办,面上却挤出笑,“将军大人,我不叫林二丫,我叫林怡然。”
“怡然自得?”
“对呀,将军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怡然仰着小脸,面带笑意,看向居高临界下的夏宗泽。
夏宗泽垂着眼,说道:“一个在私塾外面偷偷听课的丫头,不仅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还……”还胆大包天,设套让自己赈粮,可真行。
林怡然眨了一下眼,难道他是从私塾先生那里知道自己名的?爹娘并不在他手中,那就好办了,打死也不承认这粮是他的呀,连忙走到白蹄跟前,扶着马,仰头笑道,“将军大人,我跟你讲,你走这条路运粮就对了,它不仅隐蔽还节约行程。”
她边说边偷偷瞄了瞄夏宗泽的手下,从他们的表情中判断究竟是杀流民了,还是分粮了,又偷偷闻了闻战马,发现战马身上并没有血腥味,暗暗想到莫不是真依我的谣言分了粮?
夏宗泽眉眼低垂,注视着瘦丫头,只见她眼珠四看,小脸噌自己的马,眼眸渐深。
三和见自家公子端坐在马上,瘦丫头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他也不阻止,忍不住插嘴说道,“来人,绑了他们。”
“喂……这位爷,你凭什么绑我们?”林怡然听说绑人急了,下意识的就伸开臂膀挡住了凌、苏二人。
三和叫道:“居然敢劫我们的粮食?”
林怡然大叫:“谁说这粮是你们的?”
“当然是我们的。”
“不可能!”
“你敢胡说!”三和大声喝道。
“我没胡说。”林怡然连忙朝夏宗泽说道,“将军大人,我这粮真不是你们宁**队的,真的……”
不是宁**队的,夏宗泽暗暗挑眉,果然丫头还是丫头,这张嘴可真会说。
林怡然为何明知粮食是夏宗泽的却敢说不是,为何呢?
心理学上说,人们大多数时候,只会对有安全度的人发脾气和胡扯,因为在那个安全度之内,你潜意识知道对方不会拿你怎么样?上次抢人参也是,林怡然凭着本能,就是觉得对方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明抢了对方的人参。
那么她凭什么认为对面的杀人魔头是安全的?两个字——直觉。
什么样的直觉呢?这个嘛,当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喻的男和女之间的微妙感觉了。
“什么不是宁**队的,都是我们宁国人的粮,来人,给我绑了他们。”三和听出林怡然话中的意思了,气得叫嚣。
“你敢?”林怡然大声叫道,“我告诉你,有本事,你找出这粮是你们的证据,否则别仗着刀枪绑人。”
“你……公子……”他能说这是军需官私偷的粮么,三和被林怡然成功的堵上嘴了。
三和吃瘪,林怡然暗暗得意了一下,内部有人贪粮,没面子了吧,不敢跟我争了吧,可是一抬眼,发现夏宗泽眉头皱起,要强行拉粮的样子,连忙笑道,“将军大人,小的粮食真不是你的,真的,你的粮丢了,赶紧找去,要不然错过时辰就不好找了。”
“你觉得还能找回来?”夏宗泽意有所指的反问。
“当然!”林怡然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了,高兴的暗叫,哇,居然真得赈了粮,心想那你可赚大发了,明天以后,你就要被万民传颂,得了民心,所向披靡呀,干嘛还追着我这一万斤粮食不放呀,就当我是流民分给我得了,不过,她只敢想,不敢说。
夏宗泽故意反问:“可我怎么觉得不能呢?”
“不……不会呀!”林怡然眨了一眼回道,“说不定失此得彼呢,你说是不是,将军大人?”
“得什么彼?”
林怡然一下子被他问住了,咬了咬唇,低头抠了抠马鞍。
“为何不说话?”
林怡然深吸一口气,蓦的抬头,目光却防不卒然的跌落在夏宗泽的眸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