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费尽心思想让她看到的就是这个吧?想要告诉她,其实神君的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了吗?还真是用心良苦。
凤栖低着头,想到画上美人的衣服和发间的一朵芍药,看着玉箱上刻画的层层叠叠的复杂花纹,好似芍药,又好似梅花,交织在一起,越发缠得她透不过气来。
难怪神君如此喜欢芍药,难怪他喜欢梅花,呵呵,真是好笑。
凤栖用手使劲地摸着那凸起的花纹,竟无法自已地颤抖,眸子被水汽笼罩,温润而氤氲。
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落寞,又带着倔强,“是有人将我弄过来的,并不是我自己寻到此处的,我也不是有意看这些卷轴。”
话音落,凤栖忽而抬头直直地看着神君,不愿放过他任何一个的表情。
神君依旧是那般清冷的一个人,墨玉般的长发顺滑地披散身后,身上依旧是轻盈的月白色绸衣,边角绣着白色的芍药,如瑳如玉,目光清寒如同初秋寒霜。
凤栖不知道,自己这般看着他,是想从他的神情中捕捉些什么,却依旧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执着。
神君也静静地看着她,她倔强地高昂着头,瓷白的侧脸好似月夜下的白玉兰,仿佛能闻到那股芬芳,还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细微的一道红痕。
他的指尖捏在一起,忽而想起了每晚为她上药的旖旎。她的皮肤是那样的好,玉润光滑,带着弹性,让人忍不住捏一下,呵护一生。
可是一想到此情此景,看着那白玉箱,却是一个字也不愿说了,只眼底涌动着暗潮。
神君的沉默让凤栖失望透顶,只觉心脏好似被大雪覆盖,再也见不到一丝阳光,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暖热。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中带着苦涩,低低说道:“你不信我?”
神君低着头,久久未语,眼中闪过一片痛苦之色。
她确实触碰了自己不愿让人看到的一切,自己曾经极力想隐藏的一切,想要埋葬的一切。
江疑站在他身旁,嘴角带着志在必得的笑。
那笑仿佛一把沾了毒的利剑,绞的凤栖血肉模糊,有眼泪涌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
凤栖忽而想起了现代的一句话,别低头,王冠会掉。
她努力地抬起头,不让泪珠落下,可是怎么办呢?心真的好痛。
看着那同样是一身白衣站在一起的两人,真像是一对璧人啊。
凤栖就那般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嘴中喃喃,“你不信我,哈哈,你不信我。”
正挣扎在苦痛中,忽然一声穿云破月的凤鸣响起,凤栖有一瞬间的怔楞。
这声音好熟悉,记得她从鸟鼠同穴山受伤醒来之时,就曾听过这声音,当时神君只说是不相关之人,她也就没多想。
神君和江疑的脸色却同时变了,一个眼中带着挣扎,还有一丝即将失去的苦痛。一个眼中闪过愤怒,好似有人即将破坏她的好事。
凤栖眼见着他们神色剧变,想来他们都很惧怕那人,只是不知为何会怕。
她抬手擦了擦眼中的泪,转头看向洞口,就见一人缓缓而来。
来人一袭浅色薄纱笼着绯色衣衫,金丝勾出焰火中展翅欲飞的凤凰花纹,衣衫蝶翼般搭在脚底,玉石砖地仿佛镜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一步步走来,仿佛盛开在奈何桥边的罂粟花,徐徐舒张,无限蔓延,浮光如玉,妖艳绝色。火红的长发好似顺滑的丝绸一般,随着他的走动晃出亮色波纹。
男人眉心一点绯色凤羽花,尤其显眼,淡薄的红晕蒸腾,媚若花钿,那般看着,只觉尘尽光生。
男人看着凤栖,眸中波光潋滟,带着些许宠溺,唇边蕴一抹薄薄笑意,“栖栖,我来接你回家了。”
凤栖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徐走来的红发男人,这是小公主的哥哥?!
虽然她从未见过小公主的家人,但是那一眼的温柔,却撼动了她的心,那是家人的温暖。
而且红发红眼的话,应该是第二个凤后蛊婧绫生的,确实是小公主的哥哥没错了。
凤栖正看得怔楞,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一道银色的寒光自神君手中的长剑破鞘而出,直接挡住了绯衣男人前进的脚步。
男人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只唇边漾起一抹冷笑,声音裹挟着风雪,在寂寂山洞中响起。
“陆吾神君,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将栖栖带走,到底有何居心?!我家栖栖跟你可没有一点儿关系!你有什么立场阻止我!”
陆吾神君?他刚刚说陆吾神君?!
凤栖的双眸瞬间弥漫着深浓的红晕,好似血色晕染。
她转头看着神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一双琉璃眸子微微睁大,声音带着颤抖,“你是陆吾神君?你不是毕方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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