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动作一顿,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本君和毕方神君的眼睛不一样?”
凤栖目露喜色,唇边笑意灿烂,“你和毕方神君的眼睛自然是不同的,你不要告诉我,你没发现。
你的眼瞳赤红如砂,而毕方神君的眼瞳黝黑似墨。
虽说只是眼睛的瞳色不同,但性格却千差万别,你们两人的眼睛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同。
毕方神君的话,墨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而他的人,也像那双眼睛一样。
面容华美而冷然,带着高不可攀的气势,拒人于千里之外。”
说到这里,凤栖恍惚想起了那夜初见时的情景,他静立在湖边窗前,整个人都笼着苍山暮雪的薄凉气息。
毕方骨子里应该是高冷的,那种禁欲系美人,让人不敢靠近。
男人看着她微微出神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手上稍稍用力一扯。
“啊,好痛!你!”
凤栖被他扯痛了头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本要抱怨的话也被咽了回去。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哦,看你说的像模像样,倒是总结的很到位,毕方确实是个生性凉薄的人。
就是因为太过薄情了,稍稍动情,便会万劫不复,而且从来不争不抢,没用的很!”
不争不抢?怎么就没用了!人家那是有君子风度!怎么能跟你这爬床的无赖相提并论!
凤栖很不给面子地轻嗤一声,又生怕他气怒,赶紧把脖子往被子里一缩。
男人对于她冷声相对,却并未生气,反而轻笑出声,“你还没说本君的眼睛呢?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啊,根本都不用分析,就是个没脸没皮还喜欢四处放电的妖媚主儿!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好歹现在小命还握在他手中呢。
特么的,真是越想越憋屈!
等哪天姑奶奶我修为提高了,能够把你们打的满地滚的时候,也要半夜去爬床,吓不死你,算我输!
凤栖心里发着誓,想着以后该如何报复,嘴上倒是乖巧,“你啊,看你的眼睛便知道,你定是个热情如火的人,占有欲应该也很强。
你和毕方神君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你们的性格跟你们的瞳色很相配。
毕方神君是外冷心热,属于冰系性子,而你是外热心冷,属于火系性子。”
男人眸色忽而一沉,缓缓开口道:“外热心冷?”
特么的,就你这样的,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要狡辩了,你就是个外热心冷的人!
凤栖无所畏惧地回视着他,难得硬气了一回。
男人见她好似战斗的母鸡一般,昂着脑袋,不肯认输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嗯,心动。
他忽而唇角漾出淡笑,柔和了英挺冷峻的五官,“小不点儿,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你真是极好的,嗯,比以前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以前我不懂,不懂他为何非你不可,不懂他为何那般心甘情愿,为了你掏心掏肺,像个傻子一样,现在倒是明白一些了。
倘若以前的你也是这般性子,或许连我都不舍得放手吧。”
说到最后一句,竟叹息起来,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伤感。
凤栖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以前的我,现在的我。
难道他说的以前的我,是指小公主?他们真的见过?还是熟人?
凤栖正要开口问上一问,他却先开口了。
“既然毕方在你心里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狠心地抛弃他?”
面对他的控诉,凤栖真的是无言以对,感情这种事,谁能说的好,总归是强求不来的呀。
再说了,他这控诉的人,应该是小公主吧?跟我有毛线关系!
说什么抛弃,难道是指私自退婚的事?
大兄弟,这你可找错人了,我又不是小公主,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凤栖真是有些左右为难,可现在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小公主啊,想否认也否认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故意放低了声音,又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嗯,你要知道,感情这东西是不可控的。
喜欢上谁,什么时候喜欢,都是说不准的。
若是心里不喜欢,而勉强在一起,那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与其勉强在一起,还不如各自安好,你说是不是?
其实也算不上抛弃吧?就是一时冲动退了个亲,谁还没有年轻冲动的时候啊。
而且我觉得,毕方神君那样的大神,根本看不上我这种毛毛躁躁的人的。
说不定当初这门亲事,是我父王求来的,也算是我们高攀了。
指不定人家毕方神君根本不乐意呢,你说对不对?”
男人听了她的话,面上却笼着一层薄雾般,看不清神色,只是声音略带凉意,“你果真什么都记不得了,忘的倒是彻底。”
凤栖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是啊,我确实是失忆了,而且忘的很彻底,那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也不想啊。”
是啊,因为失去了记忆,特么的,连字都不认得了!我还没地方哭泣呢!
你一个外人,又在这里感慨个毛线球啊!最悲伤的人是我好么!
男人看着她委屈的小脸,淡淡微笑,月白的袖子忽而掠过她的小脸,修长玉润的指尖点在她的额头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