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萧平仲!”
萧美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娇喝道。
“呵!呵!怎么?我们的圣母大人不忍心了?敢问我慈悲的圣母,你收留这些遗民的初衷难道不是让他们出生入死,恢复大梁皇室的荣耀吗?不用在这里假慈悲,你我别无二样,来吧!你我才是同一类人,那个晋王天生养尊处优,哪里知道你我的难处!”
常歌行牙根发痒,恨不得将萧平仲连骨头带肉一起生食而下。好你个萧平仲,都到现在了,还想着要拐骗老子的老婆,是可忍老子不可忍!
“萧公子,我劝你还是收拾收拾铺盖卷赶紧走人,不然这石子冈土地坚实,挖坑难,恐怕你这副小身子骨就要暴尸荒野了!”
“你。。。。。。晋王,好个晋王!让你生而为贵胄倒是屈才了,就凭你这幅伶牙俐齿,也能富贵荣华!”
“呵!呵!萧公子过奖了,杨某人受之有愧!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萧平仲四下环视一眼,嘴角挂着讥诮,“来不及?我萧平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人敢拦我,就凭他们?你问问这些孬种,他们敢吗?”
萧平仲气势汹汹的看着这些大梁遗民,一时间气势无二,这些百姓虽名为匪盗,却未真的做那jiān_shā掳掠之事。在石子冈主要的职业还是耕种,较之梁国,也只是换了一片田地罢了!
说白了,他们本质上还是农民,他们已经习惯了忍耐,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也会咬着牙做“顺民”,这就是萧平仲底气的来源。
然而,事情总会有例外,历史也总会有惊喜!
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在萧平仲脑袋上炸裂开来,说起来萧平仲也是一个练铁头功德好苗子,一棍棒下去,竟然没有晕倒,只是稍微有些呆滞罢了。
萧平仲缓缓抬起手,触手间一个馒头大小的鼓包犹自在膨胀,缓过神来,便是满脸怒容。
他转过头去,一个手握半截棍棒的少年正在瑟瑟发抖,嘴角抖如筛糠,泣不成声:“你。。。。。。杀了大哥,我。。。。。。我要报仇!”
萧平仲深吸了一口冷气,狰狞之色渐盛,“我送你去和你大哥团聚!”
少年只有十三四岁模样,堪堪能到萧平仲肩膀。利剑斜劈而下,若是劈中,恐怕半个肩膀都要不保,死状凄惨之极!
“当!”
兵器交击之声响起,萧平仲手中剑刃断为两截。却是萧美娘情急之下,抽出常歌行腰间英雄剑,救下了少年。
本来闭目待死的少年,侥幸生还,双膝倒地,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圣母慈悲!”
“圣母慈悲!”
众人也是尽皆跪倒,诚心而归。经此一事,虽然有些伤亡,但圣母教内部却是更加的团结了。
只有数百死忠于萧平仲之人,卫护在他身边,有些惶恐的看着这一幕!
即便是羊,只要团结起来,也能斗得过孤狼。萧平仲的血腥让这些朴实的老百姓感到恐慌,以身饲虎之辈或是勇气可嘉或是身怀大义或是愚笨至极,很显然,这些百姓哪方面都不是,所以他们投向了萧美娘,眼前这条唯一的生路。
其中也谈及不到所谓的忠心或是反叛,他们并非军人亦非臣子,只是一群在乱世中求生的老百姓罢了!
众人来归,萧美娘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喜悦,反而显得有些颓然。她真的有些累了,这些年的苦苦支撑,早已经使她疲惫不堪,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寄托,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她迫切离开这片山岗,到一片新的天地中重新发芽、生根,同时开放出妖艳且怀有剧毒的烂漫之花。
“萧表哥,事已至此,你还要多做纠缠吗?原来的承诺不变,石子冈给你,我带人离开!”
萧平仲拔开护卫在身前的侍卫,嘴角抽动,今天的局面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本欲杀常歌行,毁损了望泉,却闹得无功;本欲夺了石子冈势力,数千人却归附萧美娘,空留一片荒山野岭,却又有何用!
“离开?表妹,你想得太简单了!”
话音刚落,石子冈入口处的两座丘陵上火光冲天,如两根红烛,照亮一方天地,此时的丘陵反倒成了高大的烛台;又有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如墨染的烟气在皓月的映衬下,反倒显得有些灰白!
萧美娘面色凝重的盯着那两股如柱般的狼烟,“敌袭!快,上山!拒敌!”
众人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兵器,也顾不得起初自己拿的是锄头还是棍棒,只要趁手的都紧紧攥在手中。有些找不到武器的,便搬起人头大小的石头,全作为安慰。
萧平仲露出快意的笑容:“表妹,不要做那无用的挣扎了,陈国五千精骑已在谷口迎候,交出杨广,放尔等一条性命!”
萧美娘温婉的行,“夫君,人家要我把你交给陈军,你看可好!”
常歌行狠狠的看了一眼萧平仲,然后又瞪了一眼萧美娘。他可是刚杀了人家数万人马,又陈军六十万,欲覆其国。要是被陈国抓住,只是想想,那后果就让人不寒而栗!
“要是夫人舍得,我倒是愿往!”
萧美娘嘴角露出一丝狡黠,“也是,陈国还有一位宣华公主在等着夫君呢,恐怕此时夫君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此地虽是露天,清风徐徐,通风十分良好,但常歌行还是闻到了一丝丝醋酸味。
“夫人说得哪里的话,我与宣华只是萍水相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