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
风已止,雨已住。
一抹晨曦,遥挂天际。
林间,战马此起彼伏的响鼻声,战士千奇百怪的打鼾声,骑兵营斗志昂扬的训练声,早起昆虫偶尔发出的鸣叫声,小草的拔高声、树枝的呼吸声、鸟儿的欢叫声……
这一切,构成了一副奇妙的画卷。
使得硝烟迷漫的战场,多了难得的几分和谐安详。
若非骑兵营训练之时,不时传出的些许低喝带有几分肃杀,谁又能想到如此安宁的画卷背后,隐藏着血雨腥风?
往后,这种栉风沐雨的生活,将成为华枫等人的常态。
……
对于两千战马的使用,华枫早有考虑。
除却首先满足骑兵营一千二百又三匹之外,华枫、孟起、肖云、段今朝、风吹柳、雷家兄弟、廖家兄弟九人各自占用一匹。
此外,左军、右军、中军各保留十二匹,骑兵营保留六匹,用于驮运物资及通讯所用。
如此一来,华枫一部已占用一千二百八十四匹,还余下七百一十六匹。
对这余下的七百一十六匹战马,华枫打算全部上交给黄道周,由他这名全军最高统帅进行分配。
……
虽然罗战军之前早已说过:“在战场上夺取的战马,尽皆归己所有,无须上交,他人更不得出手抢夺。”
但毕竟此次收获的战马,数目委实不小。
如果华枫全部据为己有,势必引起众怒。别人虽然明里无话可说,但内心定然极度不爽!
如此“见小利忘大义”之事,华枫又怎会去做?
而且,他之一部,应该配备战马的岗位,已然悉数考量在内。以北伐义军目前之羸弱兵力,战线不可能铺得太长,因而骑兵不宜过多。
否则,就会有头重脚轻之感。
因此,那余下之马匹,放在他手中,用处已然不大。
……
给那些步兵?
断然不可取!原因有二。
一则,僧多粥少,一旦分配不合理,恐横生枝节。
如此一来,岂非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与其还要耗费人力照料这七百余匹战马,还不如送给极度需求的黄道周。
这样,还能落下一份功劳,获得一份人情。
二则,步兵就是步兵,骑兵就是骑兵。
不能两者混杂,搞得职责不清、分工不明。
骑兵虽然战力强横,来去如风。但有些战事,却只能由步兵来完成。
比如伏击、攻城等,骑兵就无法完成。
……
就伏击而言,如果敌军尚未进入伏击圈,却被战马突然发出的异响所惊动,又将如何?
如此伏击,必然失败。
最后要么是硬起头皮正面迎击,要么是被迫于无奈遁走放弃。
因一匹战马异动,导致一场战争失利;因一场战争失利,导致整个战局反转;因整个战局反转,导致一个王朝覆没。
这样的事例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必须引以为戒。
毕竟,影响战争的因素极多,考虑理应细致入微,绝不能自以为是的“强不知以为知”,更不能粗心大意、粗枝大叶、随心所欲。
……
华枫一番长思下来,天已透亮。
雨后,空气异常清新,伴有一丝沁人心脾的芬芳。
除骑兵营仅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外,其余兵卒至少已休整了两个时辰。
是时候进行临战训练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连从军多年的老兵,都会遵照执行此原则,何况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
因此,在华枫指派下,孟起、段今朝两位巡检,率领雷冲天、雷冲霄、廖德高、廖德远四位副巡检,开始组织临战训练。
至于警戒任务,则由华枫亲自负责。
可以说,华枫一人之耳目,胜过千军万马。
有他警戒,可保万无一失。
……
临战训练,主要因势利导、有教无类的讲解训练四个内容:埋伏要领、冲击时机、对敌搏杀、打扫战场。
至于其他内容,由于时间关系,暂时并未安排。
毕竟,新兵初上战场本就紧张,学多学杂了,反而不美。
这些内容,之前他们也有习练,但并未作为重点。
而且,当时也并无多少紧迫感。
毕竟,新兵强训时,对尚在关内的他们而言,战争离他们似乎还很遥远。
因此,并无大战将临的紧张气氛。
……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他们已将与敌军短兵相接,甚至昨晚已战过一场。
在这种氛围之下,无须孟起等人过多动员,士卒们的训练热情空前高涨。
因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多学一分本领,就多一分保命机会”,这些道理,谁又会不清楚?
在“多流汗”与“少流血”之间,他们毫无疑问,全都选择了“多流汗”。
人,都不会嫌自己活得太久!
……
空闲下来的华枫,身如电闪,给那两千名俘虏,全部再次重点要穴。让他们至少十二个时辰之内,不会动弹分毫。
除了呼吸尚存之外,其他宛如一具死尸。
叫喊?不可能滴!
进食?不存在滴!
华枫一部,食物本就不多,当然不会当吃力不讨好的滥好人。
能扛到黄道周大部到来之时,是他们的“幸运”。
扛不过,是他们的“不幸”。
客观而言,“幸与不幸”,对他们来说,恐怕并无多大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