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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生从来没有到过刑侦支队的大院,也没有坐在这里的房间里接受过警察的询问,在这座城市里还没有人敢这样做,如果他不是被现场**的话。
那两个审问他的警察看来很年轻,鼻子下面的绒毛都没有**。问话的内容翻来覆去就是围绕着咖啡馆他与鲍祖昌约会的一些细节,还有他所知道的关于鲍祖昌的一些情况。他们不是那种审讯人员,而是临时抽来滥竽充数的,居然能容忍余先生在那里高谈阔论,从高铁事故到房价高企,从房地产的利润到各级政府的土地财政,从峡州的一个贫困县花八十万接待省里来的巡视组到原来的峡州的市长六十个亿争取全国文明城市称号,居然还能得到茶水**。
那一天,刑侦支队很忙,听得见警车出出进进几乎没有停歇,有很多的警察上楼下楼忙得不可开交,到了傍晚时候,终于有人想起余先生来了。进来两个警察,一个是女警。长相平凡、粗眉大眼,大大咧咧的动作一看就是小街小巷平常人家出来的。因为没有多大的**,也没有翘翘的**,浑身没什么曲线的,这样的女孩子在峡州话里被称为"前面是铁路坝,后面是平善坝"。另一个是老警察,瘦瘦的、矮矮的,但是很精神。肯定没有现在警察里面那种比比皆是的啤酒肚,也没有那种跑不了五百米就得趴下*气的肥胖身材,可是余先生明白,真正对他的审问从现在才算开始。
那个老警察坐下的时候,那两个年轻警察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老警察花了不到三分钟就看完了那两个年轻警察写下的询问记录。很轻蔑的将那几张纸扔到一边:"这就是你们的记录吗?几个小时的时间你们为什么一无所获?不会和这位余大公子谈普京如何又重新执掌俄罗斯,印度又多了一艘航空母舰和中国的那个耗资**的太空计划吧?"
两个年轻警察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吞进去了。
"警校里学过如何进行询问的相关知识和基本要领吧?怎么到了工作中就忘得精光,要知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是一种耻辱,那只能说明你们连基本的概念也没有掌握。"老警察咕噜了一声,咳嗽了一声:"现在不准走,也不准下班,跟着我从头开始。"
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余副总,我不喜欢和你兜圈子,我也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国庆节被带到这里,所以我们最好直来直去,就事说事,别兜圈子,别浪费时间,毕竟今天是国庆节,大家都很忙。"老警察的声音不大,可是说的很清晰:"还是你自己说吧,做过的、看过的,我们知道的、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我们都感兴趣。"
"刚才那两个警察已经翻来覆去地问过了无数遍,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他们了。"余先生显得信心满满:"我从来就是会和警方配合的,不仅自己会那样做,也会要求我们公司的其他人都这么做,我们公司可一直是警民共建单位。"
"知道,但和你没有关系。因为你们老总和我们局里的警长是哥们,所以才会警民共建。"那个老警察打断了他的话,点燃了一支烟:"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警长把你交给了我,认为不能轻饶了你。可我今天很忙,又认为你并不太重要,放放也无所谓,所以就让他们来问问你,谁知道会是这样……"
房间里很安静,听得见那个女警察在一边敲击笔记本电脑键盘、进行记录的声音,那两个坐在旁边旁听的年轻警察和余先生一样如坐针毡。
"既然你不想直来直去,又喜欢这样磨时间,那只好让我来提示你几个问题。"那个老警察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炯炯有神,紧紧的盯着余先生:"你是不是可以说说这张支票是从哪里来的……别打岔,等我把话说完,即使是一张作废了的支票,你也总有一个来*去脉,不会是你在东方房地产公司里的地上随手捡到的吧?人家财务部已经报警,银行也正在查,没想到会从你这个余副总的手里出现了,后面一定有些有趣的故事,我可以洗耳恭听吗?"
余先生就有些绝望了,这个问题如果照实说,今天晚上也许就会在这里过夜,过几天就会被以"涉嫌金融欺诈"而被投入监狱,所以他才不会给警察说实话呢。胡说八道是他的长处,警察就是想核实也得有个过程。那个老警察只是摇摇头,倒不逼他。接着问他是如何与鲍祖昌联系的,以前和那个包工头有过什么私下交易,他主管的俯瞰天下的地产项目的搬迁费为什么和东山村的账目有八十万的出入,还有长喜广场的那些被偷偷藏进去的炸药的来历,所有人和中间的交易。当然还会有一些他经手的一些设备、材料和配件的数量和价格很明显的不正常……
这些问题余先生一个也不能说,说了就是千里长堤上的蚁穴,一旦形成管涌就会导致灭*之灾,对此他当然有十分清醒的认识。他知道自己只能说假话说空话暂时搪塞对付过去,只能找些理由从这里溜之大吉。而一旦出了刑侦支队就会又是他的天下。这点小事算什么?老爸完全可以摆平这件事。那个在全国有几十套地产,被足球风暴关进监狱的贾秀全不是被他的后台轻轻松松的给救出来了吗?理由幼稚的可笑:"因为他是军队的人。"他也一样,他是建委主任的公子,在这个城市里谁能奈何得了他?
"就这样吧,我可以走了吧?"余先生拍了拍他的那件价值上万元的意大利西服上的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