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有了些眼泪汪汪的:“他下车的时候还好吧?”
“为什么不好?”小老头在反问着:“我们这里治安一直很好的。”
王志勇给那个小老头又递上了一支烟:“后来呢?”
“他是个有礼貌、也会尊重长辈的人,给我们一人一支烟……不是你们这种湖北的黄鹤楼,是我们这里的金芙蓉。”这就又是一个极大的证实。如果有可能,王大年只抽那种烟。小老头在说着:“我记得很清楚,他还问过我一句‘站前广场右边的那几家小吃摊还在不在?’我们都笑了起来,是站务员回答他的:‘如果不在了,等车的人上哪里吃东西去?’”
刘晶晶在破涕而笑:“您千万别生他的气,他就是一个颠三倒四的家伙。”
“小姐,那你就说错了。”那个小老头就笑了起来:“二十多年没来过,一切都和当年差不多,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你知道吗?我上个月陪着我老伴回她已经十年没回去过的娘家去,一下火车她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就叫做是感情。”
“您说的我们很理解,毕竟几十年没有回来过嘛。”江梦涵很巧妙的在把那个小老头的思路重新拉回到正题上:“您看见他去过那些小吃摊吗?”
“没有,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下班呢。”他在说着:“他就这么一个人走出去了。我们把他给的那支烟抽完了才想起来,我们也没问过他是否有车票。”
慈利火车站是一栋用不规则几何图形组成的矮矮的建筑。站台广场左边有一家经过改建的三层楼的办公大楼,楼下挂着住宿的招牌,在那栋楼的后面,是一排排的铁路职工宿舍。左边是一排平房,有小到一个门面的超市,也有贴着索溪峪旅游图的旅行社,还有汽*售点和旅游产品、本地特产商店和移动、联通代办点。时间还早,都还没有开门。在站前广场雪亮的碘钨灯的映照下,只有两家水果摊和四家小吃店在等待着有人上门。
武万全他们拿着手机上的王大年的照片一家家的问过去,问到第四家挂着湖南米粉、面条、包面、馒头、肉包子的招牌的小吃店的时候,那个看样子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太婆把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最后抬头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
刘晶晶的心都快要从口里跳出来了:“王大年,小名叫罗汉。”
“两个名字都好听。”老太婆满是皱纹的眼睛里有了些温柔的表情,咧着那张布满烟斑牙齿的嘴在笑:“我们这里的人都叫他嫩伢子。”
武万全就一屁股坐在了那张油迹斑斑的木凳上,如果不是王志勇眼疾手快,刘晶晶和江梦涵就会像一张纸似的晕倒在地。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没有人知道王大年除了九斤、罗汉、王老五的称呼以外,还有一个叫嫩伢子的。王大年自己没说过,也没听谁说起过,这个老太婆简简单单的一个亲切的称呼告诉了来访的四个人,王大年的过去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仅代表着一段历史,也是一个沉睡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可找到您了。”这方面没有比那个在王志勇的面前专横跋扈的江梦涵在其他的外人面前表现的更好了。娇声娇气的叫了一声,就把老太婆的手给抓住了,激动万分、感激不尽的在说着:“能给我们讲讲他的情况吗?”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想起来就伤心,有什么好讲的?”老太婆不忘为自己招揽生意:“这么早过来肯定没过早,你们想吃点什么?”
“我们不想吃东西,就想听故事。”武万全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他们面前的餐桌上,说的很清楚:“只要给我们讲讲那个嫩伢子的故事,这张钱就是你的……”
老太婆的动作敏捷的令人吃惊,武万全话音未落,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桌上的那张钞票就已经不见了。王志勇看得很清楚,老太婆很迅速的把那张百元大钞塞到自己的裤腰里面去了。这和江梦涵完全不同,那个小江豚也会野蛮的去抢他的钱,当着他的面把钱塞进自己的文胸里。看得见那些钞票在她的胸前的那道沟壑里时隐时现,可就是不敢去拿,光是那一对长得很丰满的g罩杯的双峰就叫人心旂摇曳。
“嘎嘎(武陵话,是婆婆的意思)。”王志勇将一支烟递给老太婆,恭恭敬敬的给她点火:“给我们讲讲那个人二十多年前的故事,我们是他的家人。”
“一听就知道你是鼎州人,和嫩伢子的口音一模一样。”老太婆高兴起来了:“二十多年前,嫩伢子到我店里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