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却能理解我的爱好:"读书有什么不好?古往今来能成大器的都是读书人。嫩伢子,好好读书,以后也考个状元,我就是等着你的苏三。"
楚楚的熟客中间有一个是开照相馆的,女孩子都喜欢照相,那个照相馆的老板就用那些曝光过于厉害、颗粒过于太大的菲林赢取了她的喜欢。我和楚楚、小翠就曾经在那家照相馆里照过像,照片后来被那个霸气十足的翦南维给没收了。那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女生说她是我的保险柜,所有的秘密都只能属于她。
我们合影的那张照片上两个女孩子笑得阳光灿烂,天真而清纯,根本看不出她们是干那一行的小姐。我被她们一边一个夹着坐在她们中间,虽然那个时候我的头就已经比她们高,眼睛的神情惊慌的就像是一只力争要夺路而逃的小老鼠,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其实我们在一起关系好极了,我一直把她们叫姐姐,也真的当作自己的姐姐。
不过在长风酒家对我一直抱有敌视的态度的就是那个脸上有块疤、见到我就脸色铁青、对我说话像炮筒子似的、被梁姐叫做陈疤子的厨师和他的那个站墩子的儿子。他们是梁姐丈夫的远房亲戚,被安*在这里除了混口饭吃就是对梁姐进行近距离的监视。他们的手艺不怎么样、水平也不怎么样,只能说混饭吃而已。
粮另一个面点师傅,仅仅收一点店面费罢了。陈疤子他们从上午十点才开始上班,不过他们父子俩并不住在酒家里,也不住在中心城区,而是住在一江之隔的鼎城区。每天晚上十二点,最后一班轮渡拉响汽笛的时候,他们父子俩就会手忙脚乱的钻出厨房、沿着江边的台阶跑下去,谁都知道厨师是个十足的妻管严。
对于我的到来,陈疤子一直感到很紧张,因为我不想和梁姐所希望的那样在店堂里先当我所擅长的小伙计,慢慢的熟悉以后就可以当前台主管,过上几年,就可以和她一起管理这家餐馆:"给你说个秘密不准告诉别人。"这是梁姐抽着烟对我一个人说的话:"等你长大了、人也混熟了、也有了力气**了,姐姐就把这家店交给你打理,你就是这家酒家的老板。"
我有些奇怪:"梁姐做什么去?"
梁姐会笑得很开心:"为嫩伢子生儿育女,当一个真正的老板娘。"
不过我对梁姐的这个设想不感兴趣。我记得南正街的杨大爹说过:"一技在手,走遍神州。"还有那句"一招鲜、吃遍天。"我就是想学会烹饪技术,以后长大了也能和那些大宾馆酒楼的大厨一样戴上高高的厨师帽、穿上白色的工作服,站在案板前落刀如飞、站在油锅前操作自如,客人无论点什么菜顷刻之间就可以变戏法似的从锅里盛出来,听见那些食客满意的叫一声好就乐开了花。
可是我不知道现代的厨师要学习和掌握的技能其实涵盖很广。不仅要学习烹饪原料学、成本核算、烹饪工艺、餐饮管理、营养与卫生学,还要练习刀功(切配)、炒功、掌握火候、调味等等。不仅要会做各种热炒菜、大件菜、点心、小吃、火锅、汽锅、地锅、瓦罐、煲仔、石板类等菜肴,还要懂得整鸡、鸭、鱼*骨、食品雕刻与拼盘技术;那些粤菜、川菜、鲁菜、苏菜、浙菜、闽菜、湘菜、徽菜的八大菜系也得门门精通。
这是君如姐后来告诉我的,自然就严重的打击了我的积极性,我就悲哀的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了不起就是一个简单的厨子而已。那个时候我已经通过博采众长、经常实践而在郑河一带小有名气,可那个**的美人还会补充一句:"不过只要做得维维说好吃就行了。"我就恨不得去跳江自尽。
不过在长风酒家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点,我就是真的想学会一门烹饪手艺,就主动地放弃了梁姐的建议,毅然决然的呆在酒家最后面的厨房里。每天早早的起来掏炉灶、换蜂窝煤、烧水做饭、洗菜洗碗、在那个小棚里用沥青拔猪毛,从沅江里一担担的挑水,每样事都做得尽心尽力。除了口口声声称"陈师傅"以外,还把梁姐的香烟偷偷的拿来孝敬陈疤子。
可那个**就是不吃我那一套,杂事做得再好在他的眼里也是应该的,一个小叫化子有口饭吃、有个落脚的地方难道还不满足吗?对于我对他的孝敬更是畏之如虎,他们两父子生怕我学会以后抢了他们的饭碗,时时刻刻都对我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开始做菜的时候就设法把我赶得远远的,不让我有**的机会,后来索性连他们用的那些刀具也每天随身带来带去,不给我任何练习的机会,我就只有干瞪眼了。
"谁叫你想入非非的?人家好不容易通过我老公得到的饭碗岂能被你这个嫩伢子给抢走?"梁姐把我叫到她的卧室里陪她喝酒,把那些**大鱼塞满我的**:"什么都不想干也行,就在姐姐这里舒舒服服过几年,长大一点姐姐送你去厨师学校拿一个文凭回来,姐姐就把陈疤子扫地出门,把这个酒家的主厨先交给你,然后再把所有的全交给你。"
我的嘴很甜:"谢谢梁姐。"
"用什么谢?"那句习惯性的**的话刚出口,梁姐自己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姐姐会很有耐心的等着的,知道嫩伢子是个知恩必报的好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是个有情有义的大男人,姐姐的一切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
这样的话我根本懒得回答,我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