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枫树翦家就成了我的另一个家。
只要有时间,我总是会在周末的晚上乘最后一班车赶到枫树,还在第二天上午和教长一起参加清真寺的第一次礼拜,虽然还不是*教的信徒,可是对《古兰经》的理解却在那挤满大殿的教民中绝对是佼佼者;虽然我不是每天都能在经堂学校听讲,可是我自学的态度很认真,对维语的兴趣也很大,加上经常有翦南维这个到过**、学的一口纯正的乌鲁木齐口语的女孩子的个别辅导,我所掌握的知识连那个从**聘来的维语老师都感到惊讶。
教长把我领进了*的圣殿,不仅教会了我对宗教的虔诚,也教会了我对山川河流的热爱。没有教务的时候,教长会带着我到处走走;走出了清真寺的教长除了一如既往的言必称真主,也就是一口本地话,一脸枫树人的诚挚与儒雅。见到有人和他尊敬的打招呼,却把眼睛望向我的时候,教长会毫不隐瞒的告诉对方:quot;我家里那个维维的同学。quot;这样的回答妙极了,既说得光明正大,又暗藏玄关:一个男同学跑到女同学家里来干什么,谁也不是傻瓜。
那个长相英俊、声音好听的教长很热爱枫树,会给我讲有关南维的奇闻轶事,会带着我看看这片土地肥沃、气候宜人、雨水充沛,河流交错、湖泊众多、具有典型的江南水乡气息的土地。走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满目树绿葱郁,道路两侧绿坡**,林中灌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找一个小山头极目远眺,沅江支流白洋河在村落的不远处蜿蜒曲折,有山有水,有良田美池桑竹,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整个村落在阳光中静谧而安逸。
翦南维的那个胖妈妈教会了我许多维吾尔族的食品的制作方式。比如那一种将半肥的羊肉切成丁状,配以葱头未、孜然粉、胡椒粉等调制成馅,用擀成很薄的死面皮包好烤制而成的烤包子,维语又叫quot;沙木萨quot;。特点是烤熟后色泽黄亮,肉嫩味鲜。我当然也学会了做维吾尔族人的主食的馕。馕以面发酵的面粉为原料,配以芝麻、葱头、鸡蛋、清油、等原料。烤馕的炉具是用小水缸打掉底部,倒过来,四周用砖垒齐。烤馕的时候,先点燃木柴或煤,待烟出尽,坑内到达一定温度时,往坑壁洒少量盐水,将生馕贴于坑壁加盖封口,片刻即熟。有些和中原人土法烤烧饼的方法差不多。至于维吾尔语称之为quot;喀瓦甫quot;的烤羊肉串,一直被称为翦家一绝,而我是他们家里公认烤的最好的。
南维人和维族人一样,把烤全羊当做最盛大、最隆重的饮食。那是选用羯羊或两岁以内的肥羔羊为主要原料,宰杀后*皮,去其内脏及蹄,用一根钉有大铁钉的特制木棍**羊身,并将羊脖子卡在铁钉上,然后用精白面、盐水、鸡蛋、姜黄、胡椒粉、孜然粉等配料调制成的汁均匀地抹在羊全身,放在那种特制的馕坑中,盖口焖烤约1小时左右即熟。当然也会香味四溢。有些像京城放大了的烤填鸭。
半年前,钟子然在和平饭店宴请几位来自大洋彼岸的客人,我当时在申城,当然责无旁贷的会去鞍前马后的去张罗一切,也会和那些洋人流利地用英文对话。可是我不知道钟叔叔那天会要烤全羊当主菜,仅仅只吃了一口就感觉味不对,转身就进了厨房,找到了那个声称是从**请来的大厨。我用维语问他馕坑在哪里的时候,他就知道遇到懂行人了。可是他很镇定地告诉我:现代制作工艺早就淘汰了那种土法烤制方式。我就只有苦笑了。
那天夜里,我在黄浦江边坐了大半夜,看着灯火辉煌的轮船在江中平稳的来来往往。那个善解人意的钟玉卿把我的头抱在她的怀里,让我的眼泪将她的*前打*。她当然知道武陵、桃花源、水溪、郑河和枫树,也知道教长、翦南维和烤全羊,她就第一次告诉我:quot;玉林大师说过,凡事要面对。为什么不能再回去确认一下呢?quot;
翦南维的那个脸上长满酒刺的哥哥因为和我较量了几次都处于下风,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虽然很不服气,也不喜欢我,可是有教长的信任、胖妈妈的高兴加上维维对我无处不在的爱,他就是拿我没辙。好在因为有了我的帮忙,他在翦家的劳作就减轻多了,我把他的那一份责任和义务都承接了下来,就专心致志的去经营他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农家乐去了。
可是听了那个漂亮女生的一些抱怨的田大却不肯放过他,那个沅江老大就是喜欢那个漂亮女生,加上又有田西兰的撑腰,田大就专门派人把翦南维的哥哥请到水溪吃过一顿饭。他没有任何禁忌的,抽烟喝酒样样都行,还喜欢玩女人。女老师讨厌他,找了一辆车要我把她们送到郑河去玩。田大都会满足翦南维哥哥的所有爱好,只是在临分手的时候话说得很横,那就是鸿门宴:quot;对我们嫩伢子好一点,他以后肯定会是维维的男人。维维是我罩着的,嫩伢子是我的小跟班,谁敢对他们不好,那**的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quot;
没有人会活得不耐烦,也没有人敢和沅江老大对着干。
我还是经常会到翦家的田里干活。枫树那里比郑河更加接近洞庭湖区,田野里有成行的枫树、**的稻田,不高的山包上有柑橘和桑茶,低洼处也有荷花和鸭群,也有些鱼肥水美的感觉。空气不错、景色不错、心情也不错,就埋着头开始干活。有时候,田埂上就会传来歌声,是用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