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木青莲,我留在了宝通寺。如果没有这个小丫头,隆醒方丈就不会帮我说话,玉林大师就不会答应让我留在那座小院,对此我从一开始就有清醒的认识。
我不是宝通寺的和尚,因为玉林大师的反对,虽然隆醒方丈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弘谦的僧名,可我一直没有正式行过剃发礼,也没有被颁发过和尚的身份证--度牒,所以我不算出家人。虽然我会把自己的头皮剃得发光,坚持和弘律师兄一起去参加早课和晚课,和所有僧人一起出席寺里的有关活动,我也依然不是一个正式的僧人。虽然所有的僧众从不把我当外人,也会称呼我为弘谦,还会把我看作是他们自己的师兄弟,**无间,我也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仅仅只是宝通寺里一名火工,寺里伙房和素菜馆里的蒸汽是一墙之隔的总医院通过管道输送过来的,我负责的仅仅是紧靠后院的一台已经有些陈旧的燃煤小锅炉,也就是满足全寺的开水和热水供应。工作倒也简单,不过就是每天早上打开封了**的炉灶,开始送风、换煤,看着压力表开始加煤,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往锅炉的炉膛里添一铲煤炭而已,一天下来,把燃尽的那些煤灰用手推车推到寺外的一个垃圾点等待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货车运走。
除了时间有些长,工作还是很轻松的,加上锅炉房还有一个不大的工作间,里面有桌椅板凳,甚至还有一张木板单人*可供休息,自然就大喜所望了。**常的任务也很简单,每天起*做早课,然后到锅炉房烧开水,冲回小院让木青莲起*,漱口洗脸、梳洗打扮,等到她和玉林大师、弘律师兄告别以后,牵着她的手送她穿过宝通寺、再穿过武珞路去上幼儿园。
烧开水的工作很简单、很单调、也很有空闲时间,正好有了许多的读书时间。那个水溪第一美人田西兰用填鸭式教学法激励了我的学习**,也教会了我多看辅导资料、多从前人的那些优秀的读书笔记中获得灵感与捷径的方式。我就会把弘律师兄的那么厚厚的一摞学习笔记与课堂作业统统抱来,有的放矢的选择佛学经典进行拜读。提着热水瓶和塑料桶来打水的小沙陀都在外面的水*头接水,基本上没有人进来打扰,我就乐在其中了。
到了傍晚时分,我会把小师妹从幼儿园接回来,那个成天乐呵呵的小丫头就会满寺飞奔;到了我们吃过斋饭,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就会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弘律师兄唱着幼儿园学会的儿歌回家去,就会成为那座简陋而幽静的小院的开心果。木青莲常常和我们一起参加晚上七点半开始的晚课,也会和僧众一起念《佛说阿弥陀佛经》和《礼佛忏悔文》:quot;南无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一拜)南无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一拜)南无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僧。(一拜)……quot;其中的那个quot;一拜quot;当然是由小师妹喊的,某一日听不见她那清脆**的声音,大家似乎还有些失落感。
一个月过去,寺里的书记执事给了我两张卡片。一张是个人身份证,是宝通寺帮我申领的,姓名恢复为王大年,家庭住址变为江城武昌武珞路549号,也就是宝通禅寺所在地。另一张是汉口银行的银行卡。书记的解释是:quot;这是你的工资。quot;
我一下子就蹦了起来:quot;书记,我穿的是宝通寺的皂衣、吃的是宝通寺的斋饭、睡的是宝通寺的硬板*、做的是宝通寺的功课,凭什么不把我当僧人看?quot;
quot;你是弘谦对吧?是方丈给你取的名字吧?自己难道不知道,除了你师父,全寺上下谁不把你当僧人看了?quot;那个书记执事笑呵呵的说道:quot;回去问问你弘律师兄去,宝通寺的僧人是不是个个都有工资的?quot;
对于那张银行卡,我根本不感兴趣,回去就交给了玉林大师。大师也不感兴趣,转身就扔给了弘律师兄,小师妹从小就是一个财迷,一把就抢了过去,拉着我和师兄到自动柜员机上查询余额,美滋滋的在计算那不到一千元钱能买哪些好吃的,能去哪些好玩的地方,还自作主张的把密码改成了她的出生年月日。振振有的银行卡用我的生日密码,外人根本无法盗取。quot;师兄也说言之有理,就将大师的银行卡的密码也改成了我的生日。
因为木青莲,我留在了宝通寺,可是我自始至终都不敢以佛门弟子自居。因为这是事实,虽然在其后的几年时间里,我读过的经书、背过的经典、看过的文章、得到的领悟也许是不少佛教中人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也许是许多独守孤灯黄卷的僧人一辈子也望尘莫及的,我依然仅仅只是一个诚心向佛的香客而已,和大师给我的定义一样:quot;连个居士也不是。quot;
小师妹的魔力在宝通寺简直无人可敌。我从史料中得知,宝通寺藏有《经*藏》一部,共744箧;《大正藏》一部(日本版);《续藏》一部(商务版);《华严经》一部,80卷,由妙荣和尚于1932年刺血合金书写而成;另还有各类单行经书约1200余卷,就羡慕得要命。小师妹会把我带到藏经楼,对管事的师叔说了一句quot;能让我师哥看书吗?quot;那些人就欢天喜地的打开了所有的书架,让我在佛学的海洋里自由的遨游。
宝通寺是*最大的佛学院,除了学院的讲师、本寺的法师以外,经常有些德高望重的高僧也会到这里进行授课、宣讲开示。因为不是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