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伙计>318.南正街的春夏秋冬
东鄂西一带最大的纺织配件厂、能维修柴油机组的船舶修造厂、成天发出锯木声和好闻的锯末味的木器加工厂、还有高高大大的农资仓库和繁忙的土产日杂公司。

后来又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扒了一些早就东倒西歪的木板屋和那些低矮的土墙房,见缝插针的修了一些两三层楼高、红砖灰瓦的简易楼房,有办公用的,更多的却是带有福利性质的职工宿舍,也就是后来所说的筒子楼。不过那仅仅只是昙花一现的繁华而已,后来回忆的时候那些老人都承认,那就是南正街最后的辉煌了,也就是夕阳下天边的那一片火红的火烧云。

南正街的春天是绿色的。

那些贴着街边生长的老槐树当然会绽放出嫩芽,春风吹过,三两天就长出了小小的叶片,远远的望过去就像是给这条街道披上了一层迷人的绿纱,等到街头的那棵梧桐树开始飘起满街飞舞的绒毛,再出几天暖洋洋的太阳的时候,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的干部就会来挨家挨户动员大家出门开展爱国卫生运动。

那些住户也都很自觉,就会把家里、街上和庭院里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会到处贴一些红红绿绿的标语,上面的字写得龙凤凤舞,就比现在用电脑喷绘出来的横幅生动多了、丰富多了,不过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趁着月黑风高,在墙上贴一些办证、贷款、代考和补习班的小广告,也没有人深更半夜把大家的水表箱全都给下了,更没有人家眨个眼,家里就进了小偷。

等到有人从郊外回来,手里举着一枝灿烂的桃花的时候,春天就真的不可阻挡的到来了。男人们就会聚在一起打牌、抽烟、喝酒;女人就会把家里的那些湿漉漉的被褥和放了一个冬天的衣服沿街晾出来透透气,坐在一起磕着长长的葵瓜子说闲话;反正隔长江近,“南正十雄”的几个胖胖的小男孩就会站在刷着红漆栏杆的二楼的走廊里放风筝,风筝在春风里飞得很高,他们还会奶声奶气的唱那首当时很有名的德国电影《英俊少年》里的插曲:“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小小少年很少烦恼,但愿永远这样好……”

南正街的夏天是金色的。学校放了假,女孩子就会帮着妈妈做些家务,学学厨艺,而那些半大的男孩子们都呆在家里游手好闲,这也是现在的一大特点。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拖板车、扛大包、下河拉纤、上山伐木,什么事都做,可是回到家里就成了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做,尤其是在南正街,低头不见抬头见,就没有一个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流行的“妻管严。”

大人是孩子的榜样,那些闲着无事的男孩子就组成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就有了文学清、张广福、王大力所在的什么“南正十雄”,也有了那本都市系列小说第一部《红杏枝头》里的樊钢、梁爽和王大为的什么三剑客,当然还有不少五花八门的,不过就是彼此几个男孩子走得亲密一些罢了。

一旦出了南正街,到了外面大家还是会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的,要是遇上突发事,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吆喝一声“我是南正街的!”在峡州城里,敢继续动手打他的没有几个,南正街的孩子敢拼命、会打架、抱成团、讲义气是出了名的,也是不好惹的,当然也有一些地方人多势众,可就是没有南正街的孩子众志成城,这也是在整个峡州城不得不叫人佩服的。

天气越来越热,男孩子就会三五成群的到长江里去游泳,把身上晒得像黑泥鳅,住在长江边,个个自然都是浪里白条。长江每年都会收去一些爱玩水的孩子的性命,可偏偏没有南正街的,而且从来没有,这样的怪现象谁也说不清,就是有人问过被大家称作是神仙的杨大爹,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说些大家不懂的话。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女人们就会在晒得滚烫的街上撒上一些水,等凉快一点,男人们就会把各种各样的竹床、竹凉板、竹躺椅都搬出来,本来就不宽的南正街就立马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只剩下中间的一条两人宽的过道了。唧唧喳喳的女孩子就会在昏暗的路灯下面跳着橡皮筋,还会尖声尖气的唱;“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每天光着小脚丫,走遍田野和山岗……”

南正街的秋天是红色的。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就一定会有一些人家娶媳妇,也会有一些人家嫁姑娘,还会有一些人家生了儿女,当然就会放些大地红的鞭炮,大家就知道这条街上有了喜事,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哪一家那都会是南正街的节日,这也就是南正街与别的街道不同之处,人情味特浓。

不管是什么人、不管认不认识、关系好不好、职位贵贱高低,也不管是工农兵学商、还是何种职业,就会有老人出来牵头,全街的人都会主动的“凑份子”,多少不限,礼轻情意重嘛,女人们都会抽时间去帮忙端茶倒水、洗碗做饭、招待外来的客人,男人就会争先恐后的去做些力气活,陪着客人聊天、抽烟、打牌、喝酒、吃肉,而且尽心尽力、十分殷勤、决不推辞,就会赢得客人的一致好评,就会认为女儿嫁到这条街上是有福之人,女儿能找到这条街的小伙子没话说。

南正街的男人在酒席上喝酒十分豪爽,首先是自己先干,做出表率作用,不把客人喝得晕头转向就觉得对不住人家,不让人家吃得肚儿圆就有些认为是自己做的菜不好,不对客人的口味,说的诚心诚意,这样一来,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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