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又绕回来了,”费一流不由得赞叹,“这首诗虽然不大工整,但也有几分韵味,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那小孩道:“对了,一流哥哥,你还没跟我说你遇上的是什么样的难事呢?”
“我遇上的,那可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说了你现在也不懂哟。”
“切,你们大人就会故作高深,不对,你现在还不是大人呢,怎么也和他们大人一样了呢?”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啊,最近接触这个微……信,也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想着等到明天上课的时候我去请教一下先生,等我弄懂了,回来教你好不好呀,小大人?”
“不好。”
“你这个态度可不对哟。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你现在应当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的年龄嘛,怎么这么不好学啊?”
“这有什么好学的,不就是微信嘛,我比我奶奶玩得好多了。”
“哦?小伙子,可不要说大话哦。孔子曾经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谁说大话了,我还会背乘法口诀呢。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不错不错,你居然还会小九九口诀啊。”费一流心想,倒不如把手机拿给这小孩看看,或者他真的会玩呢。
费一流把手机递给那小孩,那小孩却一噘嘴:“密码?”
“什么码?”
“开机的密码啊。”
“这……”费一流挠了挠头。
“忘了?”
“对对对,不记得了。”
那小孩拿起费一流的手,在手机上按手印似的一蹭:“有指纹也可以嘛。”
费一流看着自己的手指,颇有一种被强行签字画押后的失落感。
那小孩玩得很溜,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经常用微信和在老家的爷爷通视频说话。”
“这个可以说话吗?小兄弟,这你可得教教我。”
“点这个就可以了。”
正在这时,费一流的爷爷招呼费一流吃晚饭。
费一流走进屋,奶奶正端出一锅排骨,香气扑鼻:“快洗手吃饭。”
爷爷板着脸:“这么大的人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成天和七八岁的小孩子玩耍。”
奶奶道:“一流也是学习紧张,放松一下嘛。”
爷爷却道:“放松?他什么时候不在放松?”
费一流低着头,不敢说话。
奶奶道:“老头子,话也不能这么说。就得劳逸结合嘛,再说了,我听隔壁老张说,国家说了,要减负嘛。”
爷爷道:“减负,减什么负?他现在是高三,不是小学三年级。高考,那是千军万马挤着过一条独木桥,就要发扬长征精神,吃苦耐劳,才可以到达光明的彼岸。咱们费家,从明朝时期就是书香世家,历史上涌现出了五百零九位宰相。与其读书不刻苦,不如回家卖红薯。”
“行了,卖红薯,我都听腻了,”奶奶给费一流夹肉,“来,吃块红薯,不是,嗨……”
爷爷又对奶奶说道:“还有,你别给我说什么老张,人家的闺女现在学习多好,还在班上兼任班抓。”
他对费一流道:“对了,一流,你们是不是也该班委改选了?”
费一流连忙答道:“我听先生,呃不,老师说了一句,好像是明天要改选。”
“既然改选,那你就应该去积极参加。”
“老头子,你也说了,如今都高三了,学习都那样紧张了,还竞选什么班干部啊。”
爷爷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这是一项能力,最起码可以锻炼一下上台演讲的能力。”
奶奶道:“这东西不可强求,又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竞选。”
爷爷道:“竞选又什么难的?去年,呃不,前年,我就想让咱们孙子的那样,我这个大总统是人民的公仆。作为一个学生干部,为大家多做点事,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使命。”
费一流停下了筷子,抬了抬头,“公仆”这个词他听着听着极为新鲜。
奶奶道:“你听这公仆,多累啊。大家都是妈生爹养的,凭什么咱们的孙子就是公共的仆人?”
爷爷道:“你懂什么?这叫为人民服务。”
奶奶道:“诶,我不懂。我就知道,咱们孙子不过是只想一心好好读书,不想去涉足学生干部那些事儿,想当年咱们孙子在初中的时候,哪一年不是学生干部?他要是想当的话,去年,呃不,前年,咱们孙子就去竞选了。”
爷爷道:“说起这个来,我就来气。前年的时候,班委改选,一流说是大家刚刚进入高中,还没有互相认识。这样一开学就猛一下子进行一个民主性的班委改选,根本就体现不了什么民主性。所以他才不参加竞选。”
奶奶道:“我看呐,咱们孙子说得对,那一个班上,他一个初中同学都没有。别人认识都不认识,就听你在台上说两句,就不把票投给自己已经有三年深厚革命感情的初中兼高中同学,转而投给你了?”
爷爷道:“行,那去年呢?去年在高中已经呆了一年了吧?不也没去竞选吗?”
奶奶道:“去年不是正好是文理分班,他从理科班转到了文科班。那人又是互相不认识了嘛。”
爷爷道:“说的就是,你好好的转什么文科啊?又不是说不知道牛顿是个谁,牛顿三大定律学不会?你写的那个字丑得自己都不认识了,还敢学文科?”
奶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