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那陈老铁再一次在思索着什么,似乎真的有所动摇了。谁知陈老铁一咬牙,说道:“大人,我不是对王家有成见。只是这王九州,他曾经有过案底。”
不愧是老铁啊,这心肠老铁老铁的了,认准了的事儿,说什么也不肯改口。
陈老铁道:“当年,还是西县令亲自审的案呢。这样的人,即是做生意都要多个心眼。我又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呢?”
西县令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故作高深地捋了捋下颚的胡须,缓缓道来……
那是三年前,久安大旱,桑丝减产。王老丝在夫人病故后不久,也去世了。
丝绸王家的重担落在了王家长子的身上。王家长子已然成婚数年,妻子就是陈兰娇。
王家的生意赔了本。王九州此时刚刚十七岁,他想到自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有心想要为哥哥分担一些。
他瞒着兄长,独自前往陈家,想要借些银子,以供王家生意周转。
陈家大门口的家丁没见过王九州,拦住了他:“诶诶诶,别忙着进啊,乳臭未干的小子。”
王九州道:“你这家丁,好没礼貌,我都断奶十几年了,怎么还叫我小子?”
“还挺倔,好好好,乳臭未干的大小伙子,你前来找谁啊?”
王九州心想,若是说来借钱,八成见不到陈老铁。抖机灵答道:“我是陈老板的女婿,想要见见岳父,商量一些事宜。”
家丁道:“大小姐的女婿,王姑爷我也见过几面,哪是你这样的黄毛小子?”
王九州道:“我娶的是你们家的二小姐。”
家丁见其两手空空,心想哪有看岳父空着手来的,有些不信,笑道:“桃红小姐还待嫁闺中呢。何来的女婿?”
王九州见没辙了,只好说道:“实话跟您说吧,我是王家的次子,你们家姑爷的亲弟弟。”
“哪个王家?”
“疙瘩县东的丝绸王家。”
家丁不大相信,道:“你既然说你是王家的,那你看我这身丝绸,可是你们家的样式啊?”
王九州从小物质条件不错,哪里关心过这个。他只知道自家产的久安丝绸有不少上供到朝廷,心想你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可能穿得起王家的久安绸?便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答道:“你这身自然不是我家产的。”
他哪里知道,久安丝绸不仅上供至皇亲国戚,而且下至黎民百姓,有着“衣被天下”之称。家丁这身,正是王家的久安绸。
家丁露出鄙夷之色:“你装谁不好,装什么王家的公子,谁不知道陈家与王家虽然平日见得不多,却是世交。你若是王家的公子,怎么会连自己家的衣物都不认得?快些走吧,小小年纪就出来行骗,小心把你送到衙门里去!”
王九州百口莫辩,不服气地说道:“送到衙门里去,我也是王家的公子,谁装了?”
“快走吧!”家丁关上了门。
虽然嘴上要强,王九州却无计可施,他又不甘心空跑一趟空手回去。王九州绕着陈家漫无边际地行走着,心想:这家丁有眼无珠,不过小的时候陈伯父见过我,若是见了陈伯父,自然会认得。只要进了陈家,一切好说。
这样想着,王九州走到了陈家的后花园外。
这时,后花园里传来风铃般的女声,正所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王九州正处于青春期,又听得墙里“小姐”“小姐”的叫着,心想:陈府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如今是自己的嫂子,还在王家呢。这应该就是与自己指腹为婚的那位了吧,我看自己的未婚妻,总不犯法吧。
(等等,听到“小姐”“小姐”的叫着,不应该想一些灯红酒绿、红男绿女的事情吗?)
(这个想法应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王九州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向墙里看去,原来是陈家的小女儿陈桃红和丫鬟正在后花园赏花嬉戏。年方二八的桃红出落得亭亭玉立。
丫鬟眼尖,发现了扒在墙头的王九州,正要叫出声来,王九州连忙叫到:“别喊,别喊,是我。”
“你是……”
“我是王家的九州啊,小的时候,我俩见过的。”
桃红知道有这么门亲事,便来看扒在墙头的九州。王九州爬墙时蹭了一脸的灰,不过却也是眉清目秀、相貌俊雅。
男女授受不亲。桃红远远地站着,声音轻柔:“原来是你,你怎么来了?”
王九州道:“我来找陈伯父。”
桃红张望着:“就你一个人吗?我姐姐来了吗?”
王九州道:“嫂子没来,就我一个人,我是偷跑出来的。”
丫鬟道:“既然是找老爷,那你怎么从这里上来了,不走正门啊?”
王九州道:“正门那个人不让我进啊,他不认识我。诶呦,不行,我在这墙头支撑不住了,快要掉下去了。桃红,你真好看。”
桃红红了脸,低头道:“爹爹出城去了,后天才会回来。你还是快快回家吧,免得姐姐和你家里人担心。”
桃红把一只手镯摘下递给墙头的王九州道:“这个留给你做个纪念,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
看着桃红的倩影渐渐离去。王九州从墙上下来,手里攥着手镯,心中感慨万千。
他拍拍身上的土,准备离去。却被陈府的两个家丁捉住了。
一个家丁道:“贼小子,在这里转悠什么?”
王九州若无其事地说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