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虎和夏目转头过来,京子和天马打住了脚步,冬儿在角行鬼消失的地方站着,一脸凝重地盯着地面。
“从中途开始就觉得奇怪了。那家伙确实十分厉害,可是,真正的鬼,并不只这么点水平。”咬牙说道,冬儿一边说着一边拾起一样东西,那是一枚残留着切痕、快要破开成两边的符咒。
“怎么了。你说那个又怎样了?”春虎不明所以地歪着脖子。然而,其他三人看着符咒都脸色一变。
“式符?”夏目和京子不解地喃喃道。“而且,还是新的哦。话说,这就是市面上有卖的么?”
“等、等等哦。为什么有市售的式符?角行鬼不是人造式。是使役式吧?”当天马提出疑问的时候,春虎才终于察觉了出来。
说来,作为使役式的“灵气的存在”自然发生的时候,以某些物体为核“实体化”,是常有的事情。
沾染了太多血的妖刀、法力高强的高僧的法衣、有时还有以人体作为容器,这些集结周围的灵气,产生灵的存在。
然而式符,本来就是作为式神的容器而使用的符咒。是要“人为制作”式神的时候,所应用到的东西。
这枚式符,而且是“还崭新的市售式符”被用作容器,就表明那只鬼——以鬼的形态现身的式神,是人造式。
“那个角行鬼,是假的?”夏目呆呆地低语道,没人点头。然而,也没有人否定。
远眺着从塾舍大楼的后面脸色苍白地跑出去的男子,老人发出了一下无趣的叹息。
老人所在的位置,是离后门不远处的车道上。老人坐在停着的加长房车的后座上。摇下了车窗,紧盯着没命地逃跑的男子的背心。
“兵败如山倒,实在枉费一番期待。”满布皱纹的嘴唇中,发出了意外年轻的声音。
“只是,孩子们却是超越期待,即便如此,堂堂成年人实在丢架至极。果然人选不当啊。”老人身着和服。黑色的窄袖装,外套黑色外褂。然而,只有墨镜显出如血般的赤红。白发如羽,梳的整整齐齐。
看上去甚为年老,更精确说来,是如同已经气绝身亡的死人一般。虽说脸庞被墨镜所覆盖,老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如同冷冰的机械一般嘴唇翕动,吐出话音。
然而,他的声音却与死人面具般的无表情正相反,一场年轻,包含着丰富的感情。简直如同生龙活虎的人凭依到濒死的老人的身体上一般。
从塾舍大楼飞奔出来的男子,在小巷的转角处一拐。男子的身影消失。
“哟~”突然,后座的窗口一暗,似乎是云遮住了太阳,然而遮住阳光的却并非云朵。
窗口上方的近处,有粗厚的声音落下来。遮住光线的,是一名男子。身子倚着加长房车,忽地从窗外窥探着车内。
这是一名巨汉。身高接近两米。和身高相称,他的身躯筋肉隆隆。
头上顶着如同王冠一般的短短金发。头发下是一张与体格相形起来显得细小的脸庞,五官深邃,似乎有着南欧的血统。
眉毛画出优美的曲线,双眼眯成细线一般。高耸的鼻梁,外加厚厚的嘴唇。合身的西服,适度地削弱了男子过于强烈的野性,反而给人更为精明的感觉。
只是,从巨大的身躯中渗出的食肉兽一般的粗野气质,即便要加以掩饰也无法完全掩盖。然而,即便如此,男子伫立的身姿,给人一种熟练世故、洗练的感觉,这也成为一种特色,如同香水一般和他自身的气息混杂起来。
无论再怎么有眼无珠,也不会把他看成是白道人士,但最为恰切形容莫过于黑手党的头目了。看上去年岁虽然不会低于三十,但也不像已届四十,男子把坚实的右臂搁到房车顶上,
“真希望你不要再擅自使用他人的名字呢。”对车内的老人如此说道。
虽然听来像是责备,却又并没显出怒气。老人也如同戏谑般,淡淡应道“已经败露了么”。表情还是如同死人一般,声音中并无心虚的迹象,反而像是分享着恶作剧的成果似的。
“只是、阁下也甚为在意吧?”
“没什么。”对方冷漠的回答道。
“好冷淡啊。如是这般已经过了六十多年了哦。”男子平静地说道。老人闻言,吃吃笑道,“不过就是六十年。也不是多值得缅怀的过去。”
“此话当真?余在此六十年间可积压了不少郁愤啊。旧时确实令人怀念。”
“你是时候冷静点如何。”男子说道,“即便你说什么是时候,余在这六十年来可一直都是这样啊。”
“真是,至少希望你继续死守黑幕之后呢。你一出来,麻烦事就会多起来。”男子一副厌烦的语气说到。只是,其中一半也不过是装样子而已。其实内心似乎也不甚在意。就算麻烦事增加,他大概也不会一头钻进去。
“确实,一点都不在意?”老人似乎嗅出他的漠不关心。
“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不过,我想也不会特意跑去确认。我和飞车丸不一样。”如此不厌其烦地追问。
“嗯。也便如此。说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法与飞车丸取得联络么?那家伙也真是意外的冷淡啊。”男子不胜其烦地,
“那倒真是你管不着的事情了。”男子淡淡回答。看似冷淡、实则熟稔的对话,让人不免起疑男子和老人到底是多久的交情。事实上,两人的交往极为悠长、久远。
“就当如此,阁下对于自身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