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叹了口气,面色沉痛的看向昭王,“皇叔,朕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十几年,朕自问也算得上勤勉,不敢说是英明之主,却也对得起萧氏祖先,没辜负天下百姓。”
“就是对阿湛,朕也一直是待若亲弟,朕实在不敢想,皇叔为何如此待朕?”
从事发至今,昭王父子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直到此刻,昭王才抬头缓缓的站了起来。
“仅凭一个红衣舞姬的话,陛下就怀疑臣的忠心吗?”
昭王站直了身子,缓缓看向永嘉帝,声音不疾不徐。
永嘉帝愣了下,神色有一瞬间的讪然,随即又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朕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才想听听皇叔怎么说。”
昭王闭了闭眼,神色有些哀伤。
萧祁湛往前一步,神色肃然的施礼:“陛下,父王对您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还请陛下明鉴!”
“今日的事情,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我们昭王府,还请陛下查明真相,还昭王府一个公道。”
他半弓着身子,神态恭敬的辩解。
即便他心里已经笃定这场戏是永嘉帝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没有真凭实据,一切都是徒然。
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该做的辩解还是得做。
永嘉帝半眯着眼,神色复杂的看着萧祁湛:“事已至此,就算是朕相信皇叔与你,也难以堵住天下幽幽众口。”
“事实如何,总还是要调查清楚,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你和皇叔就不要……”
“砰!”旁边站着的昭王忽然砰的低声倒在了地上,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父王!”萧祁湛面色大变,陡然扑了过去。
“王爷!”
“父王!”
昭王妃与萧雪蔓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冲过来,却被东厂的人拦住了。
昭王妃反手甩了挡在她前面的厂卫一巴掌,“放肆!”
那厂卫一愣,昭王妃已拉着萧雪蔓冲了出去。
厂卫反应过来,上前拦截,薛沐洵伸手拦在了她面前。
厂卫脸色顿时黑了,伸手去拔剑,身后响起薛沐湖冰冷的声音:“你敢对她不敬试试?”
厂卫咬了咬牙,到底不敢将手中的剑拔出来,不甘心的退回了原地。
薛沐洵径直也走到了昭王身边,没人敢拦着。
薛洪看到她的动作,挑了挑眉毛,什么也没说。
萧祁湛正在快速的思考着眼前的破局之法,昭王的骤然倒地确实吓了一跳。
他一把抱住昭王,看到他青紫的嘴唇,脸色立时大变。
“父王,你中毒了!”萧祁湛颤着声音,转身喊道:“太医,太医快来看看我父王!”
他明明给了父王解毒丸的,难道父王没服下吗?
永嘉帝一句话没说完,那句将昭王和萧祁湛暂时收押的话就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有些微愣的看着昭王,昭王嘴唇青紫,嘴边吐出来的血颜色发黑,一看就是中毒的征兆。
永嘉帝摆摆手,示意太医上前。
太医诊了脉,道:“陛下,昭王爷确实中了毒,这毒无色无味,中毒以后会越来越弱,最后虚弱而死。”
“按理说这毒并不会立即发作,想来是昭王刚才气急攻心,加速了毒药的发作!”
永嘉帝听了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神色晦涩难辩。
昭王虚弱的倚在萧祁湛怀里,神色复杂的望着永嘉帝,气喘吁吁的道:“陛下,臣与献王兄一母同胞,自年少时一心追随皇兄,从无二心。”
“后来皇兄仙逝,臣便一心辅佐陛下,自认为对大齐,对陛下从没有半点违逆之心,二十年来,臣不敢说殚精竭虑,但也做到了忠心耿耿。”
“没想到陛下今日竟然因为一个舞姬的指责便要怀疑臣,臣实在是……”
昭王说到此处有些哽咽,略略闭了闭眼。
大殿内只有他略显急促沉闷的喘息声。
殿内一片死寂,众位大臣面面相觑。
如果说刚才红衣舞姬指证昭王刺杀陛下,他们还信了几分,可眼下昭王也中毒了,众人都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薛沐洵本来已经走到跟前,闻言便将已经拿出来的解毒丸放在了手里,安静的站在萧祁湛身后。
昭王挣扎着从萧祁湛怀里坐起来,萧祁湛摁住他:“父王,你做什么?”
昭王摆摆手,勉力直起了身子,跪了下来。
昭王妃含泪扶住着他。
昭王叹息着伏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呈上一枚虎符,“若陛下疑臣忠心,臣自愿交出西北军兵符,从此留守京城,绝不干涉任何朝中事务!”
说到此处,他眼圈一红,面上又带了两分嘲讽:“自古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是……尽管赐臣一死,臣绝无怨言,又何必……”
说罢,双手恭敬的呈着虎符,只是他到底中了毒,身子抖得厉害。
萧祁湛压下眼底的酸涩,上前稳稳的托住昭王的胳膊。
“请陛下收回西北军兵符,让臣尽快带父王回去解毒!”
“也请陛下彻查此事,还昭王府清白!”
昭王妃敛容跪在了地上,神情悲愤,语调却平静:“求陛下查出下毒害我夫君的凶手!”
昭王已经意识半昏迷的靠在了萧祁湛身上,却仍举着兵符,喃喃道:“求陛下收回兵符!”
永嘉帝几乎是眼底发红的盯着昭王手上的那枚虎形兵符!
他想要的不止是那块兵符,更想要的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