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躬身答道:“臣这就下去安排。”
事情进展顺利,永嘉帝感觉身心舒畅:“萧祁湛死在津沽的消息传回京城时,第一时间先送回昭王府。”
“到时候朕要亲临昭王府安慰朕的皇叔,阿湛是他最得意的长子,突发意外而死,想必皇叔夫妇都会悲痛欲绝。”
“皇叔如今本就中毒,身体虚弱,骤然得知阿湛的死讯,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
永嘉帝神色柔和,语调更加温和,说出的话却无端让人后背生寒。
汪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撑不过去的话,陛下应该厚葬昭王。”
永嘉帝伸手抚摸着案头堆得厚厚的奏折,眼底的冷意更加凛然。
这些奏折里有不少是为昭王父子辩解,要求严查宫中刺客一案的。
不过那有如何,他这两日龙体受了惊吓,这些大臣一个也没见。
就让他们等着为萧震山父子上折子加谥号吧,到时候他一定毫不吝啬的给萧震山父子上个好谥号。
只要萧震山,萧祁湛父子一死,剩下的昭王妃,萧雪蔓不足为虑,萧祁佑又年幼没有军功,根本领不了军,到时候二十万西北军,兵不血刃的就收了回来。
永嘉帝一想到这里,便觉得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陡然卸下,浑身轻松不少,再看那些奏折也没那么碍眼了。
“将这些折子拿下去烧了吧。”
汪直应下,抱了折子准备退下,永嘉帝问道:“薛家,陆家可有什么动静?”
“这两日都有什么人去昭王府探望过昭王?”
汪直抱着折子停下,答道:“薛家,陆家,尹家都有派人,不过为了避免昭王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萧祁湛不在府里,臣并没有让任何人进去。”
“便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这两日臣也没让他们入内,免得昭王发现蹊跷。”
“不过,薛家倒是派了护卫,信国公强行送了几个人进去,臣没拦住,请陛下恕罪。”
永嘉帝背着手在帘栊下徘徊了几步,并没有动怒:“这才像薛洪担他和萧震山相交多年,不会不管他的。”
“是啊,幸亏陛下临时改了计划,让萧祁湛出了京城,只要他死在了外面,一切便都和京城扯不上关系了。”
“陛下妙算,臣深感佩服!”汪直弯腰恭维,神色恭敬。
他的神态和语气让永嘉帝颇为自得,便也夸了他一句:“也是你有心,收服了红香楼。”
“对了,太子的人这两日可去过昭王府?”
汪直犹豫了下才轻轻点头:“昨日崔公子去过,不过臣并没有让他进去。”
永嘉帝面色沉了下,许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孽子!”
……
因为在黑暗的石室内,没办法估算时间,薛沐洵只能猜测:“屠百的人应该进来了。”
他们是早晨进来的,约好的时间是午时,午时过了,若他们还没出去,屠百就会带人攻进来。
现在应该快到午时了吧?
“外面有动静!”萧祁湛突然耳朵一动,将耳朵贴在了石壁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有隐隐的脚步声传来。
薛沐洵也将耳朵贴了上去,隐隐听到外面有人敲打石壁的声音,紧接着有低低的声音传来:“明月,你在不在里面?你在不在?”
薛沐洵心一动,会叫她明月的人,只有杓兰。
“杓兰,我在里面!”她提起嗓子,向着外面喊道。
外面静了下,传来杓兰惊喜的声音,“竟然真的在这里,我找对了,哈哈!”
“明月,你等着,我马上放你出来!”
萧祁湛扯了扯薛沐洵的手,低声问:“杓兰是谁?可信吗?”
薛沐洵想了想道:“早上认识的一个挺可爱的丫鬟,至于可不可信,暂时还无法判断。”
话音刚落,听到他们旁边的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随后墙上出现一抹石门的形状。
石门缓缓的往左转出一些空隙来,外面有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
杓兰吃力的声音传了进来:“明月,你能出来吗?我没那么大力气。”
薛沐洵借着那微弱的光线,从缝隙里跳了出去,动作快的萧祁湛都来不及拉住他。
“你扶好四师兄!”
薛沐洵一出去,便看到石室外有一盏高大的桐油灯,杓兰正吃力的转着那盏桐油灯。
她立刻上前,两人合力将桐油灯转了一圈,那石门终于完全打开了。
萧祁湛扶着陆子畅走了出来。
“怎么还有两个啊?”杓兰瞠目结舌的看着走出来的萧祁湛和陆子畅。
她以为关在里面的只有萧祁湛一个了。
薛沐洵没有解释,转移了话题:“杓兰,多谢你了,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啊?”
站在她面前的杓兰头发凌乱不堪,头上还沾了不少树叶,蜘蛛网,身上更是有许多泥。
杓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随意抹了一把脸,“我从外面的小洞里钻进来的。”
“对了,站在上面乱着呢,又来了许多人,上面站在打成一团了,廖碧护法受伤可重了。”
“还来了一个同样漂亮的姑娘,和楼主正打的难分难舍呢。”
看来师姐也来了,薛沐洵暗自沉吟。
“我就是趁乱下来找你们的,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出去。”
说罢,她带头往前走去。
萧祁湛和陆子畅分别看向薛沐洵。
薛沐洵轻轻点头,示意他们跟上来。
杓兰没什么武功基础,即便是想算计他们,他们三个人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