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薛沐洵面容平静,这件事和于松溪有关,就算最初她不确定,在后面的日子里,她也慢慢确定了。
于松青错愕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薛沐洵,她的神情平和,看着自己的目光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世子妃,我......”他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突然间准备好的所有道歉的词语在这一刻全部都词穷了。
“于松溪是于松溪,你是你,我知道你的为人,断然做不出那种事情,你无需为她做的事情背负什么。”
薛沐洵道,想了想,看着于松青仍然紧皱的眉头,笑着道:“再说背后真正的主谋是永宁候,你若觉得难受,就多杀几个敌人解解恨好了。”
“起来吧,男子汉上跪天,下跪君王和父母,你无需如此。”
于松青默然片刻,站起身来,神情毅然的低声道:“您放心吧,属下一定拼命护着您杀出去,和世子团聚。”
说罢,大踏步走了,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和战场的杀戮,他身上的文弱之气减少许多,反而多了一份。
薛沐洵捧着肚子,在原地站了半晌,又慢慢的在院子里踱步。
孟素心从外面回来,神色凝重:“没想到永宁侯竟然这么能扛,三师兄带人攻了这么久的城,竟然都没有攻破。”
“他从岭南一路能打到重庆府,自然领兵能力非凡。”薛沐洵摸着肚子想了想,“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咱们想想办法,先离开重庆府。”
再拖下去,她可能很快就要生了,生了孩子,在月子里更不好来回移动。
孟素心也正有此意:“我这几日天天在外面转,如今各处城门防守都很严,咱们要想出去,只怕并不容易。”
他们带着薛沐洵走了,如今还藏在城内,永宁侯自然怕他们与傅青里应外合,所以如今城内到处都有巡逻的士兵,城门也防守十分森严。
薛沐洵慢慢走回房内,桌子上摊开放着一张舆图,她这两日没事的时候总是在翻看舆图。
“师姐,你看这里。”她有些水肿的手指了下地图的右下角。
孟素心凝眉看去,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她指的地方,微微一愣:“你说我们从东城门开始突破?”
重庆府西靠高山,易守难攻,南城门出去往南的城池都是永宁侯一路攻打下来的,北城门如今是傅青屯兵在此,西城门背靠大山,算下来,唯一可能突破的只有东城门了。
“可是,我们能想到,永宁侯自然也能想到,”孟素心一脸忧虑:“这几日我打探过了,东城门的守军是南城门的一倍,何况东城门出去,是巫山县,那里如今已经被代王的人攻下了。”
“要不还是等你生完孩子,咱们再想办法吧?”孟素心劝她,“萧祁湛目前也安全,他虽然陷入代王的包围圈,但也已经集中了军队和代王开战了,以他的能力,相信代王不是他的对手。”
薛沐洵摇头:“永宁侯现在闭门不出,不就是在等待阿湛和代王战个精疲力尽,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孟素心哑然。
现在大齐四处混战,就算有明月楼在,消息的传递也变得异常困难。
他们最后一次收到萧祁湛的消息是在五日前,得知他已经集结了部分军队在南阳,正式与代王开战。
“从东门出去自然凶险,但我们却不一定非得从东城门突围。”薛沐洵低声道。
孟素心茫然的眨眼什么意思?
薛沐洵的手从东城门滑向南城门,“我这几日仔细查看了重庆府的舆图,师姐你仔细看看这两处的城门。”
孟素心又往舆图前凑了下,仔细看了片刻,脱口而出:“城门不是正向的。”
薛沐洵点头微笑:“对,重庆府地势所限,城门开的并不是正东,正南,所谓东城门其实偏向西南。”
“如果我们从南城门突围出去,不往南走,径直向东北而已行,反而可以绕到东南,向巫山而去。”
孟素心盯着舆图看了半晌,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咱们只有区区几十人,从南城门出去,尚有一战的希望,且出去后绕道东南去巫山,那里是代王的地方,永宁侯追不过去。”薛沐洵道。
孟素心一拍手:“好,我等下将明月楼所有在重庆府的人全都召集过来,胜负就在今晚一战了。”
“嗯,再叫黄三水过来,我们仔细计划一番。”薛沐洵道。
重庆府是个山城,接近黎明的时候就开始起雾,到了天亮,几乎将半个山城笼罩在里面。
此时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南城门城墙上,守在上面的士兵们半倚着城墙打盹,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立刻便吓的清醒过来。
是过来巡城的副将,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城墙上站着的人,皱着眉头提醒:“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预防敌人来攻。”
守城的士兵们挺直腰杆,带他巡视一番下去后,个个又都倚在了城墙上。
“要我说这周副将也太严肃了些,每个时辰都来巡城,谁不知道最艰难的在北城门哪儿呢。”一个年纪长些的老兵嘀咕。
右边的小兵符合:“可不是嘛,听说北城门那里虽然每日都有攻城,但夜里也会让他们轮流去睡会,咱们南城门这里还不如北城门呢。”
“真是不明白这周副将想什么呢,敌人都在北城门呢,咱们城门往南都是自己的地盘,谁还能绕过来不成?”
左边的年轻士兵撇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