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天气闷热不已,院子里种着的一株木芙蓉却开的正盛,粉紫色的花朵挂满了枝头,分外的娇嫩美丽。
薛沐洵半仰着头,望着朵朵娇艳的芙蓉花,怔然不语。
陆子畅这个局外人尚且如此愤怒,何况是她,那是她的父母,还有她并肩战斗的兄弟!
“师父他定然是早就猜到了,所以才留下遗言,让我们查探此事。”愤怒过后,陆子畅不由感慨。
“大抵师父当年也查过,只是对方收拾的太过干净,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才会吩咐我们继续追查。”
薛沐洵缓缓收回了眼眸,总盯着木芙蓉看久了,眼框都酸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我昨晚整理的需要查探的消息,你飞鸽传给三师兄,让他按着这上面写的查。”
陆子畅接过来,见纸上面的内容罗列的简单扼要,条理清晰,遂叠好收了起来。
“从脸上有刀疤的那人开始查,你的思路是对的,即便当年甘州军都罹难了,但档案还在,沿着档案去查些旧人,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循。”陆子畅说着站起身来。
骤然听闻这样的消息,也没了玩笑嬉闹的心思,他拿了纸,便告辞走了。
薛沐洵送他出了院子,回来坐在廊下发了会呆。
即便从脸上有刀疤的人开始查,也未必一定能查到有用的信息,若是那人不是甘州军的人呢?
可眼下,她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接下来两日,她都窝在府里没有出门,一则还在努力回想着十六年的事,二来,她在琢磨着怎么样能去延安候墓前祭拜一番。
幼时一直长在江南,很少回京,及至去年回京,好不容易逮到秋猎的机会,准备去祭拜,却还闹出了与萧祁湛的事。
再之后,她与萧祁湛定亲,成亲,也一直没有机会去做这件事。
现在陡然得知父母死于阴谋算计,对父母的思念与愧疚更加强烈,她迫切的想去父母坟前祭拜一番。
她想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徐明月还活在这个世上,还记得他们的一言一行,言传身教!
她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薛沐洵琢磨了两日,也没有想到能让她正大光明的去延安候墓前祭拜的好法子。
延安候死后哀荣,加封国公,他的墓离皇陵不远,也有专门的人看守,负责洒扫,日常祭祀。
她要去祭拜,必然会惊动守陵的人,宫里的皇帝也会收到消息。
无缘无故的,她去祭拜延安候夫妇,太让人怀疑。
没有好法子,薛沐洵一时有些颓然。
却说尹家这边,自天目山回来,看到嫡亲的孙女满脸血污,德柔大长公主当即吓的够呛。
她年事已高,膝下又只有尹航,尹珍珍两个孙子,孙女,如今见孙女伤成这样,怎不心疼?
当即换了衣裳进宫去求皇帝赏赐药膏。
永嘉帝这边,已经听太子先一步禀明了事情的缘由,见了德柔大长公主进宫,也不嗦,直接命太医院的李院正亲自去一趟公主府。
李院正见了尹珍珍额头拇指般细长的疤痕,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大的伤口,再好的伤药也只能愈合伤口,要想不留疤痕,太难了。
他先是帮尹珍珍处理了伤口,换上宫里最好的外伤药。
尹珍珍抚摸着头上缠了两圈的白布,眼巴巴的望着李院正,“李院正,这药会不会留疤啊?”
德柔大长公主和尹航也满脸祈盼的望着李院正。
李院正心里暗自叹息,斟酌再三,才道:“此药是宫里的御用之药,愈合伤口极快,至于是否留疤,还要看郡主伤口的愈合情况。”
德柔大长公主眼里闪过一道失望。
尹珍珍也听出来李院正的话外音,顿时又慌又急,“那就是说还会留疤了?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起来,尖利又急切。
李院正捋着胡须安慰她:“若是伤口愈合的好,只会留下浅浅一道痕迹,并不太明显。”
“砰!”尹珍珍愤怒的将榻上的软枕摔了出去,“这可是额头正中间,浅浅一道疤怎么会不明显?”
“我不要留疤,不要留疤,你明白了吗?”
“你不是太医院院正吗?给我用最好的药啊,给我用最好的药!”
她语无伦次的喊着,见李院正默然不语,顿时更害怕了,哭喊着一把拉住德柔大长公主,“祖母,祖母,你帮帮我,我不要脸上留疤,我不要,呜呜......”
德柔大长公主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哄着,然后看向李院正,“李院正,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见多识广,珍珍这种情况,你再帮忙想想,看有没有办法不留疤?”
孙女正在议亲,若是额头上留了疤,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李院正嘴唇抿了抿,有些犹疑。
德柔大长公主看到了一丝希望,两眼一亮,声音更加诚恳:“李院正,有什么,你但说无妨,若珍珍脸上的伤能好,本宫记你这份情!”
李院正捋着胡须叹了口气,“不敢隐瞒公主,倒是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治郡主额头的伤,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是什么人?”听到有人能让自己不留疤,尹珍珍双眼一亮,急切的瞪了过来。
“此人正是江湖上闻名已久的“怪医”苏先生,此人医术高深莫测,传说能生死人,肉白骨,只是此人性格怪异,做事全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