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颓壁。
明明没有什么人工建筑,但不知怎么,凯瑟琳脑海里就划过这个词。来到塔纳托斯河对岸,一种荒凉、荒僻的感觉就将她完全包围,土黄色的大地龟裂开来,一直延伸向远方。怪石嶙峋,长相奇特的小山丘随处可见,不知名的杂草一蓬蓬的胡乱生长着,它们抱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每一团之间间距很远,这些草齐腰高,绝大多数是枯黄色,偶尔有个别的泛着一点淡红。
往往隔上好几十米才会有那么一两棵树,和身后的雨林地带呈现强烈的对比,这些树长得矮不说,一个个还都奇形怪状的,就没一棵树是笔直修长的,全部都歪七扭八,树枝树杈弯向各种方向,上面光秃秃的没几片叶子,却都是荆棘、尖刺。从远处猛地一看,这些树就像一排排从地狱伸向天空的恶鬼爪子。
起风了,风中一丝水汽都没有,干巴巴的热,地上较细的黄土还被风卷起来,一不小心就会迷入眼睛,若不是亲眼看见,凯瑟琳怎么也不会相信,号称世界上最大、降水量最充沛的雨林——魔兽雨林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半戈壁地带。
凯瑟琳遭受过奠柏的袭击,现在一看到这种怪诞的树木心里就打哆嗦,但师父在侧,她还是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来到一颗相对较高的枯树下,仔细观察起来。
这棵树看起来已经枯死很久了,一尺粗的树干上到处都是深深的裂痕,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布满整个树干,露出的树心已经成了和树皮一样的深褐色,再往上看,不到五米高的位置树枝就开始分叉,和雨林里的树木不同,这棵树树枝上全身尖刺,每隔几十公分便对称长着一簇,这尖刺颇长,大约五六公分,尾端非常尖锐,目测扎穿人的皮肤易如反掌。
再往更高处看,枯枝都渐渐变得稀疏了,反而是一条条弯曲的淡褐色枝条垂了下来,在风中缓缓抖动着,就像一条条蛇一样。
等等?像蛇一样?!
凯瑟琳浑身汗毛炸起,连齐肩的短发都猛地炸了一下,她原地一个后跳跳出老远,那些弯曲的东西,哪里是什么褐色枝条!这垂下来的,根本就是一条条褐色的细蛇好吗!
奠柏给自己带来的心理阴影一下浮上心头,凯瑟琳带着哭腔喊道:“师父,你不是说奠柏这物种特别稀有吗?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这种该死的蛇树!”
凌默掩面叹息,为自己徒弟的神经大条感到非常的无力,他敲了敲凯瑟琳的头,怒道:“仔细看清楚!别一见到蛇就往奠柏身上想!看清楚这蛇到底是怎么挂在树上的!”
凯瑟琳定睛一看,这才看清,那些一条条垂下来的细蛇,全部都是无头死尸!它们带着獠牙的狰狞头部不翼而飞,自脖颈处露出里面粉嫩的蛇肉、内脏,最过分的是,蛇的无头尸体被人残忍的穿在树的尖刺上,上半截用两三个尖刺固定,然后在树枝上绕个弯、打个结,下半截直接垂在树下,随风飘舞,诉说着说不尽的凄凉与诡异。
凯瑟琳一一看过去,就光她眼前这一棵树上,少说都被穿上了七八条蛇,越往高处,被穿起来的蛇就越大,死状也越惨,顶端处还有些小型的哺乳动物也被穿在树上,比如田鼠、兔子、黄鼠狼,凯瑟琳甚至还看到最高处有一只小豹子的残尸,脖颈、脊椎、后腿这三个点分别用尖刺固定着,一半的豹头已经被吃掉,另外一半无力的耷拉下来,豹脸上的表情奇特,从下往上看,仿佛是一个风化的微笑。
这种诡异的氛围,仿佛是什么极度邪恶的邪教仪式现场一样,一个个魔兽残尸被刻意摆放,让人禁不住立刻联想到一个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词汇:活祭!
邪恶的场景总是让人非常不适,凯瑟琳强忍着那股想要干呕的冲动,小心的靠近凌默两步,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师父,魔兽雨林里,还有其他人到达这么深入的地方?他们做这种残忍的事情干什么?!”
凌默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哪里有其他人?”
“那些东西啊,那些!”凯瑟琳用力指指枯树上的各种动物残尸:“这应该是一伙人干的吧?他们干这个有什么意义?要召唤大恶魔吗?”
“你的联想能力太丰富了,不应该当荒野主播,该去写小说,”凌默表示你想多了:“这种场景,不是什么人弄出来的,而是一种特殊的鸟布置出来的。”
“鸟?它闲的蛋……咳,它闲的发慌吗?逮到了猎物不吃,挂出来展览?还展览的这么恶心?”
“这种鸟有一个很别致的称号,叫做屠夫鸟,”凌默双手比划了一下,示意道:“它的体型并不大,身长也就几十厘米,翼展也只有两米左右,但却是不折不扣的猛禽,行动特别迅速,爆发力超一流,尤其是带有锋利倒钩的嘴巴,杀伤力非常巨大,最喜欢捕食蛇类和小型哺乳类,曾有击杀岩石傀儡的记录,但我没有亲眼见过。”
“而且这种鸟有个非常坏的习惯,由于它们喜欢在干燥、炎热的环境生活,寻找食物不易,所以它们经常将补到却吃不完的猎物弄个半死,然后穿在这种荆棘树上,这样猎物无法挣扎也无法死亡,就能保存更长的时间。”
“听起来还真是一种勤俭持家的鸟啊……”凯瑟琳嘴角抽搐着,旋即她发现了矛盾点,指着那些蛇尸说道:“这明显已经死了吧?把头都咬掉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保存食物的做法把?”
“嗯,现在正好是屠夫鸟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