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笔,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说我什么打算都没有,你信不信?”
“不信!你发那么多信出去,七家八门九外道,还有上百个中小势力,你几乎人人有份,这么大动作,就算大部分是掩饰,总有几个是真的吧?”
尚盖勇道:“你发完信,还要开英雄大会,在这场大会上,你总不可能只是和他们吃个饭,就各自散了吧?”
韦士笔扬扬眉,道:“老尚你真这么想?”
尚盖勇奇道:“这么想有问题吗?”
韦士笔拍掌道:“这么想就对了,你这么想,别人也这么想,搞不好所有听到这次英雄大会的人都这么想那如果在英雄大会上,我真的只是好酒好菜摆开,招呼大家吃吃喝喝,搂抱一下,然后各自散伙呢?”
尚盖勇盯着友人的脸,看了几秒,摇头道:“你肯定有阴谋!”
“对!所有人都会这么想。”韦士笔耸肩道:“只要他们都这么想,我们就省事,不,我们就暂时没事了。”
尚盖勇一怔,愕然道:“你搞这么多动作,就只是为了让他们疑心生暗鬼,相互忌惮,彼此牵制?”
“瞒天过海,要用的就是大排场,不先整出一片天与海,你怎么瞒天过海?只要他们怀疑多了,就不会那么快动手,让我们争取有利地位。”
韦士笔叹道:“以前,我们太急,一路上犯了很多错,虽然是那个人刻意引导的,但我常常在想,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又没有那个人压制,我们有没有机会走得不一样?”
尚盖勇回头望向城头之下,正在来回巡视的卫兵,还有城门口川流进出的商旅、百姓,看了几眼,道:“所以,这次你一路严加训令,禁止扰民,不得劫掠百姓,有几次你刻意急行,连打劫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这不是一件可以说笑的事,碎星旧部也还罢了,目前占队伍大多数的海外佣兵团,大队人马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兼复仇,除了拿钱办事之外,就*裸是为了打劫,若是得不到满足,佣兵团随时造反的。
韦士笔耸肩道:“我没亏待这批洋将啊,每次破城,收进来的各种官库钱粮财宝,一半以上都拿出来大家分了,他们能安安份份,证明我们分得很公道。”
“不只是这样吧?”尚盖勇微微一笑,有些寂寥,“你是想藉机证明给所有人看,当初我们有其他选择的。”
“不错。”
被友人一眼看破,韦士笔也不做隐藏,表情多了一分凝重,“当时我们的各种窘迫,就是因为被当成是李家的走狗,却得不到属于正统王朝的半点资源,如果当时我们直接拿李家开刀,取而代之,夺得大义名分,今天结果会不一样。”
尚盖勇踱步不语,登时有海外归来的旧部,会意上前,为老长官递了一支菸来,他接过菸,抽了两口,吐了一口郁闷气,道:“就算真的是,又如何?人生没有如果。”
“但这不只是如果,大战完结才多久?六年,能改变多少事?李家对我们泼的脏水,铺天盖地,让我们落得千夫所指,但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族子民,全都当我们是洪水猛兽,没有半个记得我们的。”
说到这里,韦士笔一直维持的闲散氛围,难以为继,他的表情不只是认真,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我们救过那么多的人,我们救过整个世界,我就不信,区区六年,就没人记我们的好,就都把我们当成臭狗屎了!之前,大势所趋,这些人可能把心意闷着不敢说,但只要我们走在正轨上,大义名份在手里,他们就能站出来。”
“站出来?那又能如何?为我们平反吗?”尚盖勇笑得苦涩,“对现在的我们,平反有意义吗?连阿山都已经看开了这点,他说,我们只是单纯的复仇者,不必讲什么公平正义的,真要讲,等我们成了制定规则的人,做什么都是公平正义的。”
“那是阿山的想法!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
韦士笔直直盯着老战友,虽然没有力量在身,散发的气势却极为迫人,“你呢?扪心自问,你对这些人就没有半点期待?没有一分寄望?你不敢赌这一次,看看他们是不是真那么无可救药?你不敢回答自己,人,是不是真的全该死!”
尚盖勇没有说话,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深沉,瞳孔消失,整个眼旷中漆黑一片,只余森森鬼气。
气氛一时变得格外僵凝,连天象都受到影响,大片乌云涌来,旱天阴雷,使人不安。
满城百姓惊惶,不明原因,只是忧心望天,但在城头这一块,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些异象的源头是什么,却没有人表现出动摇,那些原属第三大队麾下的碎星者,在尚盖勇身后站得笔直,手里拿着他的虎皮披风与烟,静静等候长官的命令。
“唔。”
经历一场内心交战,尚盖勇面色恢复平常,却不置可否,只是道:“我仍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阿笔,你说我们这”
“反正都没意义,你又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那何妨糊涂一次,陪我玩一场?”
韦士笔回复戏谑表情,摊手笑道:“阿山不在,我又废功,除了虚张声势,我们又能做什么?你总不会想要就这么带着我,去强攻十二神煞自杀吧?”
尚盖勇也是苦笑,别看碎星团如今声势浩大,实力既强悍,又奇谋迭出,闹得整个世界惊疑不定,但说要强攻帝都,那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除非有什么意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