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赤武军首领,司马冰心知道的比别人都多,但也不是全貌,进入妖都以来的一切,更不是她的手笔,而是早就与温去病、武苍霓商量好的依计行事。
回答黎鸢的每句话,自然不是完美无瑕,但只要黎鸢一时三刻间查不出真相,那就可以了。
事实上,照温去病的计画,只要赤武军能平安进入帝都,又止步在妖宫前,计画就完成了一半。
不过,这些仅是司马冰心也看得出来的部分,在温去病心里,看着这计画成功实施,心里也生出别样感慨。
……当初,就应该这么干的。
……碎星团衣锦荣归时,如果也这么干,把核心成员分开来,不要一口气入京受封,起码还能保住一半,成为扭转局势的力量,甚至四大武神若有一半没入京,敌人有所忌惮,说不定就延后动手了。
……那时也不是没想过这风险,但总想着四大武神联手,再强的敌人也能面对,分散开来,很可能被人个个击破,这才同时一起入京,谁知道即便如此,还是被人个个击破了。
只能说,身在那个人的布局里,不管做些什么,都只是徒劳,但自己仍忍不住会想,想说如果没有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如果当初只是单纯碎星团与李家之间,自己要怎么做,才能破局?如何才能做得更好?
这些想法,现在就一一呈现了……
“……我管束不住那猴头,她已经成就天阶,不再是我属下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他们为何辞职解甲,帝君还不清楚吗?”
司马冰心环视周遭一眼,朗声道:“我赤武军为妖界众生而战,虽死无悔,但帝君对我们的牺牲视而不见,只顾玩弄权术掣肘,令妖齿冷!他们正是因为不齿被封赏,这才提前辞职的……他们如果不走,难道等着今日在此,被帝君兔死狗烹吗?”
所有人都心里有数的话,被司马冰心裸地当众说出,冲突再无转圜,黎鸢眉头微皱,睨视着这名与琼华模样相同的女子。
……小小的一名地阶,随手可杀,但她还有利用价值,没让她弹一次琴就弄死,岂不是白白浪费那个圈套了?
既已决心杀人,黎鸢没兴趣作口舌之争,只是暗自恼恨,霸天、霓苍迄今未出,却让自己进退不得,就怕先手下错一着,被冷眼窥视的他们逮着机会。
……不过,也不可能这样僵持下去,反遂了敌方的意。
……这里是妖都,是本帝君的地盘,不是你们说藏起就藏起的,本帝君得道多助,有太多的筹码可以玩死你们!
黎鸢心中冷笑,却听见底下的司马冰心,像拼命想利用最后遗言机会一样,飞快说话,当着万千妖族的面,将妖君怒斥一通。
“……黎鸢!你身为妖君,却一无是处,是我妖族的耻辱!”
“你勾结仙界,以子民性命,行血炼之法,补益自身,是为不仁。”
“你薄情寡恩,损人利己,为得妖君之位,卖尽同门,是为不义。”
“你残害亲女,视她为工具,还逼她自尽,是为不慈。”
“你掌握这许多资源,牺牲了这许多无辜,连血炼之法都用上,还升不上大能,资质低劣,是为不智。”
“如此不仁不义,不慈不智之妖,你还有何颜面为君?有什么资格苟活于妖界?我若是你,直接就羞惭自尽,以谢那些你对不起的妖!”
司马冰心一轮痛骂,狗血淋头,有些是温去病、武苍霓教的,有些则是她自我发挥,慷慨激昂,骂得无比痛快。
在场的千万妖族,听着圣女藉大骂的机会,一通猛爆料,抖出连串秘辛,不管是妖王,还是普通妖兵,全部都惊呆当场。
“亲女?”、“血炼之法?”、“勾结仙界?”、“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之声,此起彼落,千万妖族震动,场面更混乱起来。
底层的妖族,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兼爆料,震惊到无以复加,更有些生出一股怒意,随众鼓噪,让场面渐渐失去控制。
但对于顶层的那些妖王,则是为之错愕,因为黎鸢被这样痛骂,竟然不作反应?堂堂妖君的尊严呢?不容冒犯的威仪呢?难道……他全都默认了?
黎鸢没想到自己一下分神思考,全没在意脚下蝼蚁的声音,竟然阴错阳差闹出这尴尬情况来,正要开口,陡然见到司马冰心将手一举,一道雷电破空而起,如同烟花,在这雷电之后,整个妖都一下剧震,运转中的大阵,竟然渐渐停下。
司马冰心高抬下巴,高声道:“黎鸢!你不是想问那些士兵去哪了吗?告诉你,他们趁着我们入城,吸引注意的机会,占下了妖都的重要据点,夺取大阵的控制权,现在,你的大阵就要用来压制你!”
配合着这声宣告,妖都大阵运作,半空中云气蒸腾,狂风飙起,雷电莫名聚合,一道道怒雷,轰向妖君黎鸢,瞬息间暴闪起的无数亮光,令底下妖族睁不开眼,强大的雷煞,更连妖王也心惊肉跳。
但这些威力万钧的雷电,却没有一道能够伤及黎鸢,甚至连侵入他百米范围都作不到,他稍微一动念,就将雷电拒诸于外。
“无聊的把戏!妳絮絮叨叨,说上半天,能拿出来的就只有这种小孩玩意儿?妳怎么会傻到相信,就凭一座区区大阵,便可威胁到本帝君了?”
黎鸢气极反笑,觉得这一切真是无比滑稽,妖都规模的大阵,对付一重天阶,确实可收奇效;对二重天阶,压制效果就很有限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