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九月十三夜,下曲阳城中。
张宝虽然早已经不能跟广宗城方面的张角张梁互通消息,不过董卓率领本部大军三万人赶到下曲阳,对于这一点城中黄巾军斥候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河北军主力一直在广宗城方面围困张角所部,现在董卓居然胆敢调派三万大军前来下曲阳,张宝心中自然是极为担心广宗城方面的局势。
看到自己面前神色阴郁的张宝,大将申屠丈劝慰道:“二将军,大贤良师和三将军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广宗城方面防备严密,卢植老朽率军围困数日都不能破城,又何况是董卓?想来大贤良师他们肯定还在固守广宗城。”
张宝沉声道:“广宗城方面确实防备严密而且粮草众多,不过关键是眼下董卓为何敢将河北军主力调来下曲阳?难道是广宗城已经被他们攻破,所以才会调动大军前来对付我们?”
申屠丈开口道:“也可能是董卓率军攻打广宗城结果久攻不下,所以这才不得不调遣大军前来下曲阳,想要攻破我军之后再回师广宗城。”
大将严正摇头道:“董卓既然敢来下曲阳,肯定是广宗城方面出了什么变故,否则说句大不敬的话。朝廷方面向来将大贤良师视为我们黄巾军最大威胁,反倒是二将军在下曲阳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河北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剿灭大贤良师和广宗城所部的兄弟们,董卓现在既然胆敢前来下曲阳,想必广宗城肯定是已经有所不测了。”
严正的观点很明白,张宝虽然也是黄巾军大头领之一,不过跟张角比起来明显是多有不如。既然董卓敢调动河北军主力前来下曲阳,广宗城方面的战事想必多半已经有结果了。
听到严正说完这些,张宝眼中目露凶光对着身边另一名大将张成开口道:“广宗城那边的斥候到底在干什么?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回来。”
张成告罪道:“二将军息怒,广宗城那边的官军斥候实在太多了,城池外围三十里之内至少有一两百名官军斥候四处巡视,我军斥候最多只能在城池三十里之外进行探视,如此一来实在很难有什么具体发现啊。”
巨鹿郡原本也算是冀州大郡,不过自从黄巾之乱以来,郡内百姓或者被乱军所杀,或者是干脆投奔黄巾军然后汇入其中。现如今整个广宗城外围除了官军斥候,早已经是没有百姓存在了。
如果是平常时候,双方大战想要互相探查消息,或许还能抓一些当地百姓询问情况。但是现在广宗城黄巾军已经被团团围困根本无法出城,而张宝派过去的斥候不但无法接近广宗城,就连抓几个百姓也无法办到,所以现在广宗城那边到底有没有被官军攻破,张宝根本没有半点头绪。
申屠丈开口道:“二将军!广宗城那边被大贤良师他们经营日久,就算是官军最终能够攻破城池,河北军主力肯定也会损失不小!董卓现在带着三万大军前来,这就表明河北军主力并未受到太大的折损,所以末将以为广宗城那边肯定还是稳固如常啊。”
严正冷声道:“河北军主力不过四万余人,董卓现在亲率三万大军前来下曲阳,广宗城那边还能剩下多少兵力?难道董卓以为广宗城外一万多人就能挡住城内四五万人突围?”
“一旦大贤良师和三将军他们突围成功,这个罪责无论如何董卓也是担待不起的!所以广宗城那边多半是已经被官军给攻破了,所以董卓才能率领河北军主力前来下曲阳。”
张宝三兄弟之间一直关系很好,张宝虽然不愿意相信广宗城已经被破,不过现在河北军主力出现了下曲阳,除了严正的解释之外,张宝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看到张宝一时沉默下来,严正抱拳道:“二将军!城外的官军正在挖掘壕沟,看起来想要将我军困死在下曲阳城中,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尽快突围的话,一旦官军的包围圈成型,到时候只怕我们想走也来不及了!”
申屠丈皱眉道:“这说不定正是官军的诡计呢?他们现在根本无力攻破广宗城,所以董卓只能率领大军前来下曲阳,然后想要先行剿灭我们。如果我军继续躲在城中,一时半刻官军根本无法破城,可一旦我军出城准备突围,到时候旷野之上如何会是官军三万人的对手?”
黄巾军自从二月份起事以来,在河北已经跟官军大大小小数十战。对于官军的战斗力如何,申屠丈自然是心知肚明。
下曲阳城池虽小,躲在城中至少还有城墙能够作为依靠,可一旦大军出了城池,到时候就只能全力逃命,根本无法和三万名官军相抗衡了。
张成开口道:“城外的三万名官军全都是步卒,虽然我们出了城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一旦四散而逃至少能够让大部分兄弟逃得一命。若是我军继续留在城中,等到官军在城外将壕沟挖掘完毕之后,只怕我们一个也走不掉了。”
张成跟严正的观点一致,都是认为应该尽快率军突围。不过申屠丈却是觉得董卓只是故作嚣张,而目的只是为了将城中大军给逼出去,如此一来才能更快平解决战斗。
看到三人争执不下,张宝沉声道:“城中粮草还够我们吃多久?”
当初黄巾军席卷冀州,确实囤积了不少粮草。不过在卢植的剿灭之下,张角张梁最终带着大部分粮草躲入广宗城之中,而下曲阳城中的张宝所部并没有囤积多少。
听到张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