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一说:“我更愿意相信结果相同,过程各异。就算改变了未来,我和你,必然会出生,会生存,
“至于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瞬息万变无人知。存在即是道理,如果改变了未来会令你我突然在这时空灰飞烟灭……”
青二十七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两者都不选,自然而然地接下他的话道:“……那么,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楚乐一叹道:“你真是我肚里蛔虫,我就是怕死。我既然到了这里,而且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想几千年以后的事,我反正也活不到几千年后,庸人才自扰呢!”
“人都是会变的,我的想法变了,夜不也改变了他的初衷?至于毕再遇,我真想见见他的真人。”
楚乐一说的不错,人都是会变的,他和夜都改变了初衷,那么毕再遇呢?
青二十七从不知道毕再遇真正的想法。
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
她怅然不语,楚乐一拍拍她的肩,什么都没多说。
这时段舞从远处拎了不知什么回来,蹦蹦跳跳的,楚乐一用眼角瞥见她,眼有笑意。
或许是看出来他们还没有说完话,段舞远远地大喊道:“我在这里生火!不想吃焦的就来帮忙!”
青二十七一笑,说:“你从前谁也不接受,是因为怕自己有一天要回到那个世界,终于辜负别人么?
“我看梅二小姐与段姑娘如百合与玫瑰,都晓得如何讨你欢心,也都做得到。为什么段舞就行,梅二就不行?白给自己添了敌人,其实并无必要。”
看上去楚乐一的情感终于有了归属,可这是因为他心态变化,所以接受了;还是因为接受了,所以改变了心态呢?
何者为先何者为后,青二十七想,就算楚乐一自己也无法分明吧!
但无论如何,有这样的结果,挺好。
而对于青二十七的比喻,楚乐一嗤笑道:“百合与玫瑰?你太高抬她们了吧。那你又是什么?”
青二十七:“我是狗尾巴草。”
楚乐一:“哇咧还是猪母草呢。”
青二十七认真地道:“别看猪母草名字难听,不过清凉解毒,止血活血,大大的有用。”
楚乐一:“咦?你这是在夸我?”
青二十七:“恩。夸你。真心真意的。”
“啊……”楚乐一说,“你还是碎碎念我比较好。且说,你还没回答我,你要选哪条路?”
青二十七收了笑:“我和你一样很怕死。肯定要走安全一点的路了。不死之果对我来说又不是势在必得,有它固然好,无它,我也还是青二十七。”
楚乐一:“你说的是你,还是别人?”
青二十七:“我说的是暮成雪。”
楚乐一便笑:“聪明。”
暮成雪与夜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不死之果对她来说是额外的奉送、她本身对其将信将疑;
夜却处心积虑十数年地想要得到不死之果,岂能放过这机会?对他来说,不成功,则成仁。
因而这两人分道扬镳,一个选绕山,一个走秘道便是必然的。
况且,青二十七总觉得,石飞白不会让暮成雪去送死。
他放出的消息,一定是针对夜而非暮成雪。
他是聪明人,懂得如何拿夜的七寸。
而夜的上钩,一则是因为诱惑太大,二则也是他太过自信。
段舞笨手笨脚地生了火,一面大声地咳嗽,有催促之意。
青二十七拉起楚乐一过去,三人热火朝天地吃上了烧烤大餐。
“喂,那你要绕山去找暮成雪么?”段舞以闲聊的口气说道。
“恩?”青二十七抬头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段舞说:“反正别把我们家楚乐一带进坑里。”
段舞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这回倒是安稳了?
青二十七将目光挪回火堆上的烤肉,心想,难道段舞那次想杀她真的是为了楚乐一,是她想多了?
然后又想,楚乐一既然想留在这时空,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被自己连累了。
可是她自己呢?
不对,段舞这么问她,莫不是以退为进在试探她?
青二十七又将目光转向楚乐一,
离开达瓦的部落前,达瓦送了一串松石珠子给她做纪念,楚乐一那视财如命的家伙,一听她说起,就死活要她交出来看看成色,还苦劝她若这珠子当真非常值钱,不如换成金子能花能用更划算。
她被缠得受不了,便让他自己去包袱中找出来鉴定鉴定。
可是他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差?
青二十七的目光落到楚乐一手上,他正拿着她写的《遗事录》,双手微微发抖。
从卡博神山回来后,青二十七身体稍好,就开始写《遗事录》。
忽忽两三个月,她用自己才明白的特殊标记,在竹上刻下了开禧二年所发生的大部分的事。
她想等该做的事都做完,再把竹上简单记下的事件详细还原出来。
按理说,竹简上的标记楚乐一应该看不懂才是,可他为什么好像看到了鬼物?
开禧三年二月初三,楚乐一的脸在火焰下明暗闪动,他的表情吓到了青二十七和段舞。她们站起身,一齐盯住他手中的《遗事录》。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楚乐一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