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动一身白衫走在神京之中,身边是穿着翠绿衣衫的俏晴雯,周遭之人对林动衣衫,晴雯面貌不曾有丝毫在意,只是到了两人身前,人人自然会让出路来。
“这元贞帝的半句话,真是让翠环山清净不来了,反倒要我们到神京之中来躲躲是非。”
知晓了天上有仙,面见了警幻仙姑的真颜,晴雯对自己是芙蓉女仙之事再不怀疑,整个人的心态自然是超脱了凡俗,看待王侯将相,便是另一种眼光,她已经不是贾府之中的小丫鬟了。
翠环山上的大兴土木,归根结底都是对林动的投资,只是这翠环山开始动土之后,林动素日所想要的清静不在,干脆就白天下山,晚上回去,将这翠环山中之事全权交给身边道童。
这些个道童有林动平日教导,处理起翠环山中之事,倒也自有法度。
“人间自有人间事。”
林动叹道:“自翠环山成为风口浪尖之后,这左近的和尚道士生了多少事,这背后的贵人王爷又生了多少事,若非我最近在磨合自身性子,轻易不想动火,此等孽障,早用雷火烧个干净。”
晴雯知林动此时轻易不想动了肝火,随在林动身边也是叹道:“还真道人,这入世出世之后,才知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这个真字,放眼此时的天下,真的能有几人,伪的又有多少。”
就像儒家,毕生之所求,不过是明达体用,非是这等文章记诵,摇头晃脑,鼓弄风月,而此时看着天下儒生,倒是摇头晃脑,鼓弄风月的多,能将这毕生所学明达体用,依照文理行事的人能有多少,不过就是断章取义罢了。
“锦绣笙歌之中,缠绵沉沦的多,看破世情的少,而成仙者,更无一人。”
林动一边走,一边指点晴雯,说道:“你看这庙堂之上,岂有真正的儒家之人?大贤者,皆在山野,难登庙堂,你看那寺观之中,又有几个真人?布施供养,炼药服饵,便是这翠环山,今后也不是清修之地喽。”
晴雯看着眷眷红尘,不由便生了厌弃之心,再想到翠环山中大兴土木,更是由心反感,说道:“修道成仙,讲究冲虚清净,有了名师指点,自当谢绝万缘,秉承一念,使得心寂寂如死,而人则可不死,使得气绵绵不停,而后则可长生,内修一气,再积功德,如此才可位列仙籍,无怪乎上古之时,修真之辈众多,越是近来,人人越是沉沦。”
上古之时有真人,法于阴阳,呼**气,独立守神,故此寿比天地,无有终时。
中古之时有至人,和阴阳,调四时,离世俗,而归修于真人。
而后有圣人,处阴阳之变,和八方之风,外不劳形体,内不损精,精神不散,可活百年。
而今仅有贤人,辨别四时星辰,明悟世间真理,寿限至于极时。
真人,至人,圣人,贤人之说,出自黄帝内经,近来晴雯识字读书,故此印象深刻。
“谢绝万缘,不如修缘。”
林动走在前面,指点晴雯,两个人此时走着,已经是到了宁荣二府之前,东边是宁国府,西边则是荣国府,林动便指着这两府,询问晴雯,说道:“你说这两府之中的缘,是应当谢绝,还是应当修持?”
晴雯抬头看着宁荣二府,刚欲狠心说谢绝,便见这两府之中各有一道烟云,向着街道前面一卷而来,极致到了林动和晴雯面前,则显出来了两个老者,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这两个老者,一个叫做贾演,一个叫做贾源,正是这宁荣二府的宁荣二公之灵,自这两府创立以来,两人之灵均在此地,此时自知林动有大本事,兼之这宁荣二府的气运眼看就要耗光,不由出来求情,乞求林动能发慈悲之心,对这宁荣二府能救上一救。
“我二人在战乱之中立下两府,传了百年,但眼下这子嗣虽多,竟无一人能继承位业。”
宁国公贾演匍匐在地,哭声说道:“唯独荣国府中宝玉,聪明灵慧,或许可成,只是这性情乖张,终究难入正道,眼下即有真人降临世间,万望真人能发慈悲之心,对宝玉能以警醒,让他能入了正路。”
荣国公贾源也是在这哭诉。
眼下这宁荣二府,宁国府自不必说,有贾珍领导着,上下已经如同乌鸦一般,最中心的便是贾宝玉不学好,像是四书这等能考功名的书籍不予研究,整日里倒是喜欢和姐姐妹妹们厮混,现在虽是被王夫人约束,入了学堂,却不想更是有事端,这宁荣二公看的心累无比。
原来是贾宝玉被约束之后,不曾想认识了宁国府中,秦可卿的弟弟秦钟,秦钟生的fēng_liú俊俏,眉清目秀,举手抬足还有女儿姿态,贾宝玉遇到这等男人,便有了痴病,拉扯着和秦钟一起上学,平日里在学堂牵着手,说着话,同起同坐,越发亲密,称呼上也不是叔侄,而是兄弟。
两个人一个是腼腆温柔,另一个是性情体贴,举止亲昵,一来二去,懵懵懂懂见所做的事情已经羞煞祖宗,若非这宁荣二公仅仅只是借香火养灵,难有本事,早晚揭了贾宝玉的皮。
林动看向晴雯,看晴雯如何对待此事,是谢绝万缘,还是修缘。
“道长,此事还全在你,你累我作甚。”
晴雯一见林动将此时累在她身,登时不满,她的本意是谢绝万缘,只是此时见这宁荣二府,却也气运将终,而这宁荣二府大厦一倾,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昔日晴雯在这里面,毕竟是有牵念留恋,此时她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