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个屁!我不会娶你的。”马二愣子生气极了,想不到猛张飞这么粘,简直粘煞人,无处不勾搭。
“咋?睡了老娘,吃干抹净想不认账?”女人眼睛一瞪。
“嫂子,咱俩到底谁睡了谁?吃亏的那个是我好不好?”马二楞还感到委屈呢。
“别管谁睡了谁,反正咱俩是自己人了,过完年俺就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朱二寡妇着,还鸟依人,将斗大的脑袋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差点把马二愣子压趴下。
她是故意做给蕊看的,就是在挑衅,那意思,二愣子是我的,谁也别跟老娘抢。
蕊却低着头没做声,她是不想跟马二楞走一块的,这不偏偏凑巧了嘛?
“二嫂,你放过我好不好?咱俩没感情,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马二楞拔腿就跑。
“谁的?那晚上咱俩就在一个尿盆里撒的尿,你得劲不得劲啊?”朱寡妇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在后面就追,一男一女闹在一处。
蕊的心理不知道啥滋味,不生气也不恼火,春桃反而骂了一声:“一对狗男女!”
拜年的几个一走,杨进宝也进屋吃饺子了,老娘已经将饺子煮好,端上了餐桌。
“爹,娘,俺俩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俩福禄双至,寿比南山。”杨进宝牵着巧玲的手,给爹娘跪了下去。
这同样是规矩,他俩去年成亲的,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第一次为老人拜年是礼数。
“好闺女,快起来,跪啥跪?地上脏。”进宝娘心疼儿媳妇,赶紧搀扶巧玲,还为她拍拍膝盖上的土。
“别跪了,一家人没那么多礼数。”杨招财叼着烟锅子,红透了老脸。
拜年完毕,一家人坐下吃饺子,餐桌上啪嗒啪嗒响,因为日子紧,今年的饺子吃起来特别香。
“进宝,手里没钱了?三十万贷款,还剩多少?”杨招财问。
他是不想关心儿子钱包的,但是知道进宝跟巧玲正在度难关。
前前后后,牲口死亡的损失,再加上修建饲养场,包赔山民的损失,给那些病人买药,都把儿子掏空了。
杨进宝是个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喊冤屈的主,一身的傲骨。
这一点跟他特别像,杨招财常常引以为豪。
“爹,大过年的,咱不谈这个好不好?”杨进宝不想扫兴,也不想爹为他操心。
杨招财不话了,右手伸进口袋里掏啊掏,慢慢掏出一个大红包,红包打开,里面是一大叠票子。
那些票子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也有五块一块的。
“进宝啊,爹知道你需要钱,诺……这是我这辈子积攒的钱,还有一张存折,一共八千块。”
“啊?爹!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跟娘还要丢着养老嘞,拿着自己花……。”杨进宝坚决不收。
“你给我拿着!不是给你的,是给巧玲的,巧玲嫁过来第一年,年初一要收红包的。”杨招财道。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爹,这是你的棺材钱啊。”杨进宝不知道啥好,爹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就是在支持儿子。
“你必须收下,记住,人穷不要紧,无论走到哪儿,都要站得端,行得正,无愧于地良心,这样才是条汉子……再有你在,我跟你娘还能饿着?这些钱早晚也要留给你俩。”
巧玲哭了,:“爹,你……真是个好公爹。。”
“爹高兴,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生了进宝这个儿子,娶了你这个好媳妇,现在闭眼也值了。”
“爹,大过年的,你啥嘞?咱们不丧气话,啊?”巧玲吓一跳。
“进宝啊,从西关镇回来,你不我也知道,你秉德叔死了,秉德婶子也死了,几前我做梦,梦到他们了,他俩一身的血……。”
杨进宝从西关镇回来,还没来得及把唐秉德两口子的死告诉父亲,因为要过年了,再急需要处理大瘟疫,根本没时间。
唐秉德跟杨招财是拜把子兄弟,心灵相通,那边出事儿,他在这边感应到了。
“爹,对不起,秉德叔跟秉德婶子真的不在了,我亲自送他们走的,两位老人已经含笑九泉了。”杨进宝没办法,只好实话。
“我知道,他俩了,你是好孩子,帮着他俩摔盆子,举幡子,还扶着灵柩送到了坟上。老家伙应该知足了。”
“爹,多亏你教会了我庖丁解牛刀法,要不然这次我就死在大西北了。”杨进宝。
“你悟出来了?”老人问。
“悟出来了,这是一种上古刀法,从前你咋不告诉我?我这次在西北杀人了,弄死了两条人命,他们都是逃犯。”杨进宝只好跟老人继续解释。
“从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得瑟,功夫是用来自卫的,也是用来锄强扶弱的,以后仗着自己会功夫,出去欺负人,我会当场废了你,记住了?”老人的话十分威严。
“记住了,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忍则忍。”
“好!这才是我儿子?过完年,爹帮你把饲养场建起来,功夫再好,不能吃喝啊,日子想过好,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爹,你放心,开春我就好好干,不出五年,一定会把娘娘山人全部领出贫困,人人过上好日子。”
杨进宝瞅瞅外面即将黎明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