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去了,只要我进了学院,明年,我会想办法让一文进去的。
呵呵……方辉用下巴向张敢点一下,笑着道:“先从他手中拿到九十两,再过来取这十两。”
方松很是不满,这就是刁难他啊!!怎么说也是长辈,让他有点拉不下脸面,说出的话就带点火气:“九十两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你只管把这十两先给我。”
方辉嘴角上翘,漏出耐人寻味的表情:“不是给你,是借,还有,借与不借,我说了算,对吧。”
方松四十岁人了,被一个毛头小子几句几句怼的面红耳赤,却发不出火来。
只得回去他们那桌前:“兄弟,先把九十两借给我吧!等我进了学院,成了修士,定加倍奉还。”
张敢咳嗽一声,琢磨一下用词,带着亲近语气:“姐夫,这几年我感觉自己腿脚开始不方便了,看来是年纪大了。”
嗯?方松一脸懵逼,说钱的事,怎么就扯到腿脚上了。
方辉笑笑,继续看戏。
夫子从进店就开始对满桌子的菜肴使劲,哪怕掌柜带领伙计涌上二楼,他的嘴也没有下下来。
此时突然对方辉道:“你的十两银子看来是省下了。”
果然,张敢接下来的话应验了夫子的意料:“姐夫,你比我大三岁,年纪也不小了,咱歇歇吧!享享清福,让年轻人去奋斗。”
“你是不借给我?”方松气的乱了方寸。
“借,咱这是实在亲戚,肯定借。我的意思让一文去,你在家就享福吧!”张敢言之凿凿,拍着胸脯保证。
“我家的事我自有安排,只管拿钱来就行。”方松几十年的努力,怎肯因为几句话罢手。
“当事者迷,你怎么就想不通,他年轻,前途无线……”张敢开始找理由。
两个人争论不出结果,谁也没说服对方,方辉吃完了饭,又饮了一盏茶,准备离开。
方松惦记着十两银子,怕他们走了,赶紧过来拦住:“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会拿到九十两银子。”
方辉只能呵呵了,都多大了,还这么天真,修者就是耗钱的职业,谁愿意把钱浪费在他身上。
想着大伯干的那些事,决定让他们加速内讧,也不再留情面:“醒醒吧!人家摆明了就是给他儿子投资的?”
“胡扯?那是我儿子,现在姓方。”方松像被踩住了尾巴,恼羞成怒。
“别跟我掰扯,你供不起人家孩子入学院,人家要自己供了,可惜白替人家养了几年儿子。”
方辉感叹着下楼去了,留下怒吼的方松,像怒极野兽,冲着张敢扑了上去。
在城里胡乱逛了几日,领着夫子吃了几样美食,其实让夫子吃的津津有味的美食,方辉并不感觉好吃,因为这个世界烹饪太单调。
又给夫子做了几件衣服,领到童生文书后,夫子就要回家,毕竟年纪大了,许多事已经力不从心,无心继续进学。
给夫子雇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装上给父亲买的布匹,油盐酱醋茶,铲子,铁锹,墨斗……只要感觉家里用的上的,他是看见什么买什么。
面临分别,夫子拉住方辉的手:“世道不太平,世人险恶,多长个心眼,把我给你拾掇的乞丐服穿上,没有人会抢穷人的,要不然我不放心。”
方辉皱着眉头,乞丐服真心没法穿,补丁摞补丁他也不在乎,关键是太脏,夫子还用菜汤,泥土做旧,大夏天的,这气味……用夫子的话说,就一个确定招苍蝇,但绝对不招贼。
“是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害羞,去车里面换上吧!!”夫子撩开马车的布帘,把他推了进去。
等再出来的时候,一个破衣百结的乞丐闪亮登场,衣服上油腻腻的,一股股馊味钻进鼻腔,闻之欲呕。
夫子满意的点头:“嗯~,真恶心,我相信不会有人对你动歪念头了。”
二人分别上路,方辉走的方向是巨松城,大概有三百多里路,大约十天的路程。
穿上乞丐服好处没体会到,带来的麻烦倒是不少。
几次问路,还没有靠近过去,人家先躲开了,碰见脾气大的,就一个字:“滚。”
到午时,天气热的难以忍受,眼看到了午饭时间,荒野中不曾遇见人家。
更没有客栈酒肆,看来是吃不上热饭了,从破布包袱翻出一张饼,坐在路边休息。
四处随意打量,风景实在不错,路边是一条小河,槐树,桐树,柳树沿河矗立,随处可见,河另一边是一片竹林,杂乱无章,没有丝毫人工痕迹。
这是前世不曾看到的,也算是穿越后的福利。
等吃完一张饼,也缓过劲来,凉风一吹,甚是惬意,忍不住想躺会,树荫下,小河边睡一觉也算美事。
衣服是本来就脏,毫不顾忌直接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耳边竹林沙沙作响,宛如优美的乐曲。
路上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有马车轰隆隆而过,方辉也不睁眼,路人谁也不管一个乞丐的死活。
正享受着树荫下的凉爽,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紧接着一只手探到鼻下,可能探到鼻息。
突然惊叫一声:“呀,有气。”
然后开始拉着方辉胳膊摇晃:“醒醒,快醒醒……”
呃……看来是没法睡了,睁开眼睛,一个脏兮兮的少年映入眼帘,大概有十一二岁的模样。
“终于醒了,你是不是渴了,我去舀水去。”少爷见方辉砸吧砸吧嘴没有说话,以为他口渴了,一溜烟的冲小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