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狱
他望着灰暗天空有点迷茫,怎么办,太一的君王又失踪了。
“小子,有亲友死在里面了?”
硕狱低头看向那一身破烂的老头,“胡说,才没人死呢。”
“没死就好啊,已经很好了。”疯老头背着手,颤颤巍巍走远了,走到大雾弥天处,坐上一块石头,掏出一张大饼想想又放了回去,两指一搓,一点火星猛然烧起,化出面镜子。
“徒儿啊,为师对不起你。”
镜子那头沉默了几息,传出一道清透的声音,“你又算计我了?”
“咳,话不多说了,你家凛爻王可能要晚几年回来,作为补偿,我会把赵玄给你送过去。”
“几年?”
“十几也许二十几,更久吧。”
“师尊,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给我提供赵玄的消息,你利用她做什么了?”
“你算太一的前途,我算人族的未来嘛,你只需知晓此事对太一,对风云整体局势有好处。”疯老头挥散了镜子,啃了两口饼,缓解了腹中无时无刻不在的饥饿感,唉,都是债啊。
天枢主殿,花间辞看着空荡的案面,觉得自己快得偏头疼了,目前太一稳定,君王不露面尚可,但界外局势千变万化,没有她,一些重大决定就做不了,而且她的安危也叫人担忧。
花间辞到湛长风常居的伏魔殿,正整理各殿送上来的公务的佐官们,纷纷行礼。
“君上外出云游,归期未定,请见君上的帖子,一律遣回。”
众佐官目送花间辞走进偏殿办公,习以为常中带着唏嘘,“玄弋真君离开那间殿没多久吧?”
“应该说君上又要长期翘班了。”
“要不要赌一赌,这次君上什么时候能回来,玄弋真君什么时候解脱?”
太一官员已经习惯了湛长风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方事有三司管,大事上报七殿,七殿处理完或不能处理的,交给伏魔殿,然后由佐官们整合,做出批复,再由代班的花间辞审查,总体没受太大影响。
花间辞联系上将进酒,询问那边出了何事,然将进酒也只知道狂雾平原疑似有鼎天传承地开启,湛长风可能进去了。
她直觉湛长风是被师尊引去的,师尊不会平白给人机缘,那处地方的水肯定极深,现在叹气也于事无补了,“将进酒,你去将赵玄天君带回来,太一边防需要一位真正的自己人镇守,让硕狱继续在混乱之星驻扎,收服一批强者,或扩充地狱军,随他。”
“赵玄天君没有灵印,是被流放的,要带出去不容易,况且他未必答应加入太一。”
花间辞翻出最新卷宗,“明面上,逸豫吴曲俩王朝没有流放他,约莫是他离开逸豫王朝后,被曾经的敌手们报复了,你只管去请,他会答应的。”
将进酒再次去寻赵玄,这回他在小酒馆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怡然自得。
“前辈。”
“是你啊。”
将进酒望着迷离含笑的赵玄,踌躇了会儿,郑重道,“前辈宿卫忠正,英勇无双,太一愿以玉衡殿主官之位相请,由您掌疆域安危。君上本欲亲自来见您,只因”
赵玄轻笑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好。”
“好?”将进酒大吃一惊,“您答应了?”
赵玄点点头,撸起袖子,倒了一杯酒,“小友也来喝一杯吧。”
将进酒握着小酒盅,仍有不可置信,“冒昧问一声,您为什么答应了?”
“都是债啊。”赵玄不欲多说,拉着将进酒喝酒,醉眼朦胧中,望见一座简朴的小院,妇人看着瘦弱的少年,眼神沉重又坚定
“阿玄,你既然没入慕氏赵姓的选拔,我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
“为娘乃鼎天宫隐脉弟子,鼎天宫源于人族准圣王子夜,创于鼎天上尊,历经数万年而毁于妖鬼之祸,此因是王子夜带领人族崛起,与妖族不死不休,生灵涂炭,此果是倾云界的覆灭。”
“我们隐脉弟子,不得显露鼎天招式,不得以鼎天道脉自居,唯求将传承递下去,你若愿意,我授你鼎天秘录。”
“此后,你就是鼎天隐脉弟子,需秉持正道,遵道贵德,清净自性,实证参悟,不能轻浮狂妄,不能忘恩负义,不能三心二意,不能争名夺利,不能诋毁大道,不能”
赵玄从回忆中抽身,这也是他离开逸豫王朝后,来这里的原因,这里也是他的师承祖地啊。
倒不想半路被吴曲的几个天君拦截,让他们以流放者身份丢了进来。
最意外的是遇到了传闻中的花鬼一脉,寄梦老人。
熟知鼎天所有事的他,知晓这脉的老祖——花鬼大师,在大破灭时期,是人族方面的重要军师,玄天由妖族统领,到如今的人族占大多数,他贡献不小。
当寄梦老人跟他说,困守初代山膏的封印即将破灭,风云界域会迎来大冲击时,他没有一点质疑。就凭他能点破他的隐脉身份,就凭他知晓,当年尸骨无存的初代山膏,实际上是被王子夜封印了起来。
寄梦老人说,能阻止此次封印被破,只有地狱神眼者,且是心怀天下的地狱神眼者。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他唯一要赌的,就是凛爻王会不会来,会不会阻止封印被破。
当尖叫岭重新掩盖中灰屑里,他就知道他赌赢了,他也愿意替鼎天承担起这个恩情。
赵玄跟随着小酒馆里的醉汉们高歌了一曲,割掉胡子,大步向界门去。
将进酒敬佩他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