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普世灵帝,湛长风目光微沉,神选者的存在,已经让天道盟察觉到端倪了,只因为界神碑藏得深,他们暂时找不到,才不声张吧。
不过眼下,不管是神选者,还是太一,对天道盟都还有价值,就算被他们找到了神选者和界神碑的切实行踪,也仍有转圜余地。
她不怕天道盟知晓,仅担心天道盟知晓后捅了出去,引来其他准圣的打压。
湛长风让分身提醒神选者们注意点,留于世的神纹数量不多,神选者的数量也少,别都栽了进去。
界神碑上残留的恶源已经被清除了大半,等彻底清除了,她便去将它带走。一直藏在那里,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她又算了算时间,恶源之祸,是要到持续爆发阶段了。
界神碑乃乾坤界的祖脉之源,跟神民渊源极深,说是同气连枝也不过分,据说乾坤界崩裂后,落入凡间的神民重新找到了它,向它祭上了自己的魂印,连通了散于九天中的一万八千原始星界,也因此,祂们能往来九天,建立起庞大的神朝。
实际上,除了原始星界外,后来也有许多大小星界被烙上了界神碑的印记,方便神民来去。
那时,“何云天”携恶源进入界神碑,恶源顺着星界与界神碑之间的联系,抵达那些星界,有的像是潜伏期长的疫病,一点点蚕食生灵的意识,崩坏秩序,有的像一场墨雨,一旦降临,便将所有生灵都染成了乌黑,比如兰乌中界。
恶源最明显的特点,便是扩散快、影响大、擅隐藏。
如今离恶源扩散已六七百年了,所有恶源应当全部进入星界了,哪怕最初仅仅是一个人受到了恶源蛊惑,那么这些年来,也足以让这点恶念扩散到其他人身上,甚至,借由星路,被携带去其他星界。
恶源的爆发快慢与环境也有很大关系,小界秩序薄弱,一个人作恶就可能造成深远影响了,中界里有城规门规,甚至还有上界大势力的维护,秩序相对稳固,有了恶念,一时半会儿也难做出实际行动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中界秩序会被暗中积累的恶源感染体瓦解,于是中界就乱了。
这段时间,九天中界频频出事,便是证明。
提到这事,湛长风叫来了余笙,说道,“战乱之地,人心更容易显露,被恶源影响了心智的修士也就都暴露了,风云界域几次动荡,虽没统计受恶源影响的修士有多少,但蠢动者大多都得了应有的结果,这算是一桩好事,唯怕恶源与被恶源影响者依旧大量潜藏着,而我们不知。”
余笙思忖,“目前太一统率着风云,执法严格,秩序稳定,要有大奸大恶之徒,也不敢闹大,我们只能令各界城池增强巡视,另叫各法脉定期自查,重点关注心境有瑕者。这种事,要处处防范是不可能的。”
湛长风想了想,“在太一旗下的产业中,增设问心路,让往来的修士无偿进入,好让他们尽早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变化。”
“不如集祛除恶源之术,再在新地界设立一个净心堂,无偿帮那些意识到自己受了恶源影响的修士恢复心智。”余笙斟酌道,“如果知晓恶源具体会在哪几个星界着落,或许可多做防范。”
湛长风轻笑,“这我倒是知晓的,与万星之战结束初始,不是有几个星界的修士发疯般拒绝归附太一吗,那几个星界就是恶源的初始地,我让人平定了后,又让非鱼过去传道了。”
“这便好,风云有太一坐镇,出不了大问题,只恐其他界域”
“天道盟在想办法解决,到时会让战宫帮忙。”
两人谈完了正事,余笙就要让天权殿去落实问心路和净心堂,临走前跟湛长风通了个气儿,“昭陵王得小道印时,我以你名气送了安神液过去,下次若问起来,别说不知道。”
“我看都看到了,你且去忙吧。”
余笙颔首,却没将自己那点想法明说,一切都看后续吧。
这个后续没让她等太久,约莫三月后,广平宣布守道守德守通守玄守静五帝君中,守道帝君挂职退位,昭陵王接任,是为新一任守道帝君。
广平的帝位,是人道圣地赦封的,职能各有不同,守道主大小事物的决策,守德主各方面的审查监督,守通、守玄、守静分掌武力部队、气数观测、后勤,因此帝相当于职能,延续不变。
昭陵王取代上一任守道帝君,除灵鉴修为外,其他地方没什么可指摘的。
论品性道德,她铸有功德身,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论地位背景,原为凡间帝王,现是广平王侯,兼武祖弟子。
论声望,小道印都拿到手了,未来可期,步步高升是早晚的事。
但在更多人眼中,昭陵王的上位,无疑是一种风向标,别忘了她与太一沾亲带故呢!
人道难道要接纳太一?
亦或同盟了?
余笙却有种果然如此之感,今次昭陵王在古天庭高歌猛进,一路冲着小道印而去,她就估摸着昭陵王有掌权意向,只是不知道这是昭陵王个人的想法,还是人道圣地的想法。
昭陵王声望方面,根基薄弱,她亲自上前送礼,四舍五入就是太一示好,垫高了她的威信。
若她将来真在人道有崇高地位,自己此举不亏。
若没有,亦不是大事,反正是陛下的姑姑,送礼也正常。
玄天人道为主,太一必须和广平、春秋苦境打交道,她之前便想过与广平接洽,看看能不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