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如冰洞的灵矿中,凿击声不绝,赵浪巡视了一圈,看见进来的林一凡,“那边出什么事了?”
“是兽潮,我们这边倒不会受影响。”林一凡问,“进度怎么样了?”
“十分之四,少说有九亿入手了。”赵浪眉眼皆笑,“等着将军的夸奖吧。”
“就是装走麻烦,一只好点的储物袋也就能装千八百斤的重量,频繁差遣人携着储物袋进出蛮山运怕引人注意,困在这山里,夹在两侯地盘间,拿车运的风险又太大。”他说着愁,笑意却不减。
林一凡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赵浪,“你想什么呢?”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么多碎石粉。”
“那你找了那么多日,可有发现异常?”
“这倒没有,还剩后面的深坳没去看过。”他昨日想过去巡察的,怎知那边的妖兽暴动了,整座林都变得凶险异常。
“外面的事你先管着,我督促里面的进度。”赵浪忽然想到了什么,“兽潮的过程也关注点,我怕兽潮结束后有人巡山,发现这边就大条了。”
“你说得对。”林一凡又匆匆折身离开。
此夜
有人跌撞到边城斐光,砸响了关闭的城门,“快来人,我有要紧事!”
守卫趴在垛墙上凝望,见来人浑身狼狈,衣服都破烂成条了,行迹实在可疑,厉声吼,“何人生事,斐光戌时后宵禁,天亮再来吧。”
“我是贺校尉的朋友,事关重大,耽搁了你赔不起!你只要帮我递音就可以了!我我实在没力气了!”
那声嘶力竭的呼喊让守卫犹疑了一分,想到只是传个话,也不算违纪,于是取来信鸟,给贺徕去了信。
没多时,贺徕就赶来了,他是虎师校尉,手中有几分权力,叫人打开了城门,两三步冲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定睛一瞧,“鹜远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来来来,我先带你去疗伤。”
贺徕连忙将其接到家中,替他清洗了伤口,喂了丹药。
鹜远缓过一分气,不等贺徕问答,先抓着贺徕哭道,“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他们要杀了我!”
“你仔细说说,我贺徕的老弟,谁敢欺负!”
“是元孚镇中的修士,我偶尔得到了去向蛮山秘境的地图,他们便来抢夺,将我伤成这样,要不是靠近了斐光,他们不敢追上来,小弟就再也不能见到大哥!”
“岂有此理,大哥替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贺徕拍着大腿愤然而起,却被鹜远拉住了衣服,“大哥,你有这份心小弟就知足了,然说到底是小弟怀璧其罪,惹来了别人的贪心,有那么多人想来抢,您哪能教训得过来,再说,听闻虎师正在肃清不遵法纪之士,小弟万不能让您被连累。”
“你我多少年的交情了,还说这些干嘛。”贺徕心有感动,皱眉坐在榻边,看着浑身缠纱的青年,“可难道就这样算了,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
“大哥。”鹜远叹了口气,仿佛有点认命,“元孚镇容不下我,我换个地方混就是了,可惜了那处秘境。”
“那秘境里到底有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但据地图上所载,得其中之宝者,为王者。”鹜远咬牙,大笑,“也许是我太不自知了,给王者的宝,我怎能去拿。”
“王者?”贺徕惊疑不定,“老弟可不要乱说,这话要是传出去”
鹜远眼睛一亮,“我怎没想到,大哥你替齐北侯做事,我将地图给您就是了,您献给齐北侯,换平步青云岂不美哉。”
“使不得。”贺徕有点意动,但又不想平白拿人东西,连连推拒。
“大哥,这地图放小弟身上是催命符,放您手中才能发挥大用,您拿去就是帮了我的大忙!”鹜远掏出一个锦囊,硬塞到他手中,“里面的破旧牛皮纸就是地图,乃我偶尔从山中一座古墓中所得。”
贺徕推拒不过,唯有收下,转手赠与他数箱灵石一件上品的防御法器,“老弟,我想你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放心收下,在谋到出路前,尽可留我府中。”
“怎敢给大哥添麻烦。”鹜远一副感动样,差点呜咽起来,惹得贺徕连连拍他的后背安慰。
月上中天,贺徕才走,“你重伤未愈,好好休息。”
“大哥不必记挂我,我会照顾自己。”鹜远瞧着房门关闭,立马失去了笑脸,从一片赤诚又变回了能挖尸掘坟工于心计的阴鹜样。
他摸摸腰间的灵兽袋,连夜翻出校尉府,隐匿在黑夜中。
湛长风无闲,兽潮打乱了她的计划,如果蛮山暴动,妖兽群的目标正是斐光,那么齐北侯这边可能无暇顾上灵脉的事,未明侯那边的人马也过不来。
等他们回过神来,灵脉早被挖空了。
她决定再去探探内围,看看兽潮的起因,然才走进去,就听深处传来巨大的吼声,令人惊惧的威压狂肆袭来,同时宛若千军万马的奔腾声伴着草木折损响起。
兽潮又来了!
有这个想法的还有九斤一行人,他们本打算连夜再上山。
“不好,”充当斥候的修士仓皇地逃出来,“兽潮又来了!”
他一边拼命地往山下跑,一边喊道:“快跑,太多了,还都是千百年的,我们对付不了!”
千百年?
到底是千年还是百年。
强大的千年妖兽可是赶得上脱凡了!
一听此话,众人果断放弃了深入的念头,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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