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近期还是不要跟人动手为好。”花间辞在旁听了他们的交涉,好言劝道。
诅咒已经显现了,这千多里的路,走得实在坎坷,一步流沙,一步泥沼,莫名还成了凶兽猛禽的仇恨对象,隐藏的杀机正在一点点扩大。
比斗中,突然闪了腰扭了脚,自己直接撞他们攻击上都有可能。
也不能修炼,遇上突发状况指不定就走火入魔了。
湛长风能看见有一股不祥之力试图攀附自己的气运柱,不能否认在这股力量消失前,她会走衰运,这还是她的气运够强,不至于被污染侵蚀的结果。
“我不动手,谁来动手。”湛长风不太在意,“你已给了我辟邪护身的符,等它消减就好。”
“不一定要你亲自上场吧。”花间辞考虑到东西是自己让她拿的,主动说,“到时它若还没消,我替你上,如何。”
湛长风点头淡笑,“说起来,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拿那件东西会后悔?”
“我仅是感觉它跟你有点间接关系,留着可能有用。”花间辞沉吟了下,坦诚道,“其实,跟我似乎也有点间接关系,只是模糊不清,算不出什么。”
湛长风心有思忖,神色沉静。
花间辞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眼瞧着前方地平线上的部落聚集地越来越近,慢慢悠悠开口,“对不起。”
“是我自己要拿的,你对不起什么?”湛长风道,“我刚在想,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花间辞终于直视她了,看她确实没有生气,才问,“怎么回事?”
“它跟星辰有点关系,也许北斗之中有星象入了你的命宫。”
湛长风提得模糊,花间辞听懂了大概。
说到命宫,她一个卦师当然知道自己是贪狼坐命宫,但生辰八字命宫命理这些,不可向外透露,且湛长风没多问,便揭过了此话不提。
冰寒荒野生存环境险恶,此地民众以部落形式抱团生存,共二十一部落聚集在这个樊河平原上生活,一个部落就相当于一个小镇小国小派,各自为营,功法皆不外传。
南方还有一个名叫大鹏的强大部落,其族长已自立为侯,称金池侯。
平原上的二十一部落,平均水平在先天和筑基,有生死境坐镇的仅十个部落,尚赶不上西边外来修士建造的散修城。
湛长风和花间辞隐去了身形,在各个部落跟前路过,看着这些部落严格的岗哨部署和紧闭的寨门,就知他们在功法传承上的封闭性。
“基本上一个部落拥有一种功法,跟门派一样,禁止部落内的修士去偷学其他功法,也禁止将自家部落的功法传给其他人。”封闭,某种程度也意味着凝聚和忠诚,湛长风要想收服这些人,很难。
但若不去收服本土的部落,又如何壮大自身的势力,总不能每次收招弟子,都要跑到两陆去吧。
湛长风也在想这个问题,“此地没有凡人部落吗?”
“有倒是有。”花间辞上前一步带路。
路越来越偏,翻过了一座山,到了野兽都不乐意去的贫瘠之地,出现一座座紧挨着的木屋,遥遥一望,像是草木稀疏的荒地上挤了一堆烂木头。
当真是烂木头。
所谓木屋,就是拿些木棍在地上架出一个不到六七平的低矮三角棚,上面铺着干草,你要是弯腰往棚里望,不是黑乎乎一片,就是漏絮的破被裹着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瘦弱躯体。
“一些部落会排斥凡人,就将他们送到了这里,这里贫瘠得连鸟兽都不会来,安全确实安全,但也穷到连块地都种不起来。”花间辞说话时,一个大着肚子衣衫褴褛的妇人头顶着一个篮子走过,她身后跟着一溜小孩,大的有十七八岁,小的走路还蹒跚,细数有十五个。
每个人手中都抱着柴或提着野菜。
“在他们心中,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的孩子有修炼天赋,能被外面的部落接纳,只要一个有出息,一家子都不用愁了。”花间辞道,“你如果想帮帮他们倒是可以,但如果你要接纳他们,我劝你还是算了,有的落后村庄是质朴老实,有的却是尽出刁民。”
湛长风瞥见一座棚子旁边被半掩埋的人骨和毛发,眉微压,“吃人?”
“不常吃,隔一段时间会用某几个名目献祭不详之人,实际上是这里所有人为了吃肉,默认的。”花间辞道,“此地多为老人妇孺或奸猾懒惰之辈,有点能力的,都想办法到各个部落打杂做工去了。”
这个没有名字的村落仿佛一潭污水,恶臭肮脏,不管是地面,还是木棚躯体上都散发着腐朽。
湛长风神识一扫,估摸着这里生活了一二千人。
找不到食物,找不到能种植的地,要让他们在这个状况下,扭转恶习,恢复精气神,恐怕只有信仰了。
不过湛长风暂时不想做多余的事,与花间辞路过了此地,去查探其他的洞天险地和修炼部落了。
另一边颜策叙鞅周潜明一行人登上一座山头,眼睛蓦然睁大,那是怎么样的奇景!
眺望而去,大地荒凉空旷无一物,却有着流光天象,仿佛谁将月光遗落在了这里,给了它无边璀璨!
颜策突然想起了曾与过路人打听的险地,其中一个恶名昭著的险地叫做月光三角洲。
更想起了,赞美它瑰丽的后一句:也许这璀璨不属于人间,所以凡是进入其中的飞禽走兽人妖鬼怪,无不溺死在了光里!
最初修士们怀疑这里有异宝存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