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仰力绝非泛泛,余笙认为自己该重新审视此人,别到时候与虎谋皮,将自己坑进去了。
商愚没有问她如何设计的甲鼎大元帅,也来不及问,她才替她疗伤,门上的禁制就动了动,有人在催促开门。
“我自己藏,你顾好自己。”余笙施出隐元藏神之术,此术乃星野遗术中的核心道术之一,一旦施展,准圣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她修为不高,施展这些核心道术损耗极大,之前她用了此道隐元藏神之术外,还对甲鼎用了有言灵和惩戒之效的开阳神律,整个人的力量都被抽取一空,神魂之力也枯竭了,四五月内恐是修为全失的状态,她原打算用外物辅佐着,躲到下船。
然商愚的信仰力竟让她的神魂力快速充盈了起来,既然有了一点底气,还是保险起见,施展片刻道术,躲过搜查吧。用外物来隐藏身形,总归有被发现的风险,半刻前不就被这人发现了吗。
余笙的身形立刻隐去,商愚一探,果真彻底找不到她的影子了,放心打开了门。
走道上闹哄哄的,与一般兵将打扮有所不同的绿袍将士容颜冷酷,把守在各个单间门口,进行里里外外的检查。
商愚一开门,有俩绿袍将士就默不作声且迅捷地将她赶到外头,一个挤进单间施查探之术,一个检查她的身份令牌。
查完又厉色喝道,“没有命令,待在单间里不准离开。”
商愚再度被锁回房间,手还没从门上放下,就感应到一股灵鉴神识无视门上禁制,强势地扫来,久久盘桓。
这是黔灵天君的神识,不单单是针对她这里的,而是笼罩着整座船。
现在所有人的动作都相当于在黔灵天君的眼皮子底下,商愚没法帮余笙了,只愿她能坚持到黔灵收回神识。
幸好丘央将士分了四艘船,黔灵天君监督了片刻就去其他三艘船了,只令几位神通将军继续监视。
神通将军的神识对商愚和余笙来说都是可以规避的,商愚暗中掐了个法诀,造出一副认真修炼的假象,然后道,“出来吧。”
余笙凭空跌了出来,压不住的一口血洒了满襟,倒也无力挣开商愚的搀扶了。
商愚继续用信仰力帮她疗伤,直到余笙有力气推开她,“够了,谢谢。”
余笙有些许复杂,信仰力是用一点少一点的,她是心大还是怎的,不要钱似地全往她这里送了。
她可能是想报之前的恩,但自己承不起此情。余笙想明白了,那日她就算没出手帮她,她也能靠信仰力自行恢复的吧。
如此一来,她的就不是救命之恩了,只是雪中送炭,自然也当不起她的过度帮助了。
被推开的商愚眼眸微沉,旋又吐出口浊气,温言问,“你很在乎山海,或者说新起的太一王朝?”
“这不干你的事。”余笙闭目固元养神。
“如何不干我的事,你说你与吴曲有仇,却偏选在吴曲大军进攻山海时动手,我也不是傻的,难道还看不出你是为了山海吗,一个随时会去为另一方势力搏命的人,你觉得会是好搭档?”
余笙也冷下声,“合作的事儿还没影,你无权质疑我,如你不能接受,我现下就能走,今日之情,我会还的。”
说着,她又要施展她那隐匿之术,商愚当即捉住了她的手腕,轻叹,“你傻不傻,既然在乎,又为何用决裂的姿态离开,害得我就算找到了你,也不敢表明身份。”
“!”余笙滞住了甩开她的动作,清眸又一瞬睁大,“湛......不对。”
这具身体绝对不是湛长风的,余笙满脑子戒备,以为她用什么手段查看了她的记忆,故意编造出湛长风的身份。
“何时如此多疑了?”商愚坦白,“我是湛长风,也不是,我是她的一魄,在各界穿梭证道,本体认为你遇到了麻烦,叫我过来看看,至于此具身体,是原主人让我帮她完成心愿,给我的报酬之一。”
......余笙失语,像是神游天外,没有反应过来。
商愚不着急,慢声道,“你说本体刚愎自用,某些个决议半隐半藏,行事让人无所适从,我替本体认了,本体背负得太多,有些事不是想说就能说的,可你不也如此吗,说走说走,叫人担忧。”
余笙垂下眼帘,回想起辞行那夜,心有愧然,她为了把关系弄僵,说了很多重话。
细忆起来,湛长风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任她离开了,选择暗中护她?
余笙稍息斟酌,开口道,“我感应到一股庞大的势力在搜寻我的踪迹,应当是冲着归命星盘来的,情况未明前,我不欲连累他人。”
商愚预先推演过很多可能,余笙话音一落,她便从中抽出了对付这种可能的方案,“我背负着本体某个最隐秘的危机,与你相差无几,都是天涯沦落人,不如一起吧。”
“一起?”余笙犹疑不定,她真的不确定她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要是把湛长风这分身牵扯进去......
“余笙。”
温柔坚定的唤声让她对上了商愚的眼,商愚的眼十分通透无暇,仿佛慈悲的智者,这也是湛长风不曾展露的赤诚。
“不用担心,这世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绝路,缺乏的是筹谋,且我就算这具身体死了,只要灵魂不灭,还有醒来的机会。”商愚道,“本体与我,从来不怕险阻,唯忧同行者越来越少,道狭路尽。”
“跟我走好不好,本体隐藏的.忧虑的,你都可以在我这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