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忽然被调走去了后山剑炉,得知这一事的同住侍女家丁都从牙缝里吸着凉气感到同情。
剑炉那种地方就算对于一个精壮的汉子而言也是极为难熬,更莫说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家了,可人已经被调走,他们也只能暗自祈祷叶凝能能够自求多福了。
木三千这个家丁做的简直无聊透顶,每日除了在后厨里洗菜刷碗就是去给外门弟子铺床叠被,偶尔能得空从旁看看外门弟子跟着学剑,但看过两眼之后便兴致阑珊了,他们那些所谓的名家剑法在木三千看来跟小孩子过家家并无两样,实在勾不起兴致。
“阁下请留步!”
晌午吃过饭木三千去给那些外门弟子收完了碗筷,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叫住。
“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木三千回过身把手里的木桶交给旁人,自己老老实实作揖行礼,既然是做一个家丁,起码也要做做样子。
“我记得阁下也是与我们同期进入藏剑山庄,只不过我们是在外门弟子应试院排的队,阁下似乎是去了家丁院。”
叫住木三千的正是在应试中的气机头名,那个清秀瘦弱的年轻人。
“是这样,有什么问题么?”
“你难道不是来想要入藏剑山庄做藏剑弟子的?”
那晚这个家丁过来送被褥,拳脚头名武大愣子有意刁难,却被其不着痕迹的给推到一边,旁人也许没看出来,自认在气机修行上极有天赋的孔世襄可是注意到了从那家丁手下轻微的气机流动,不然怎么看武大愣子那魁梧的身形都不像是眼前这个家丁能轻易给推开的。
“我对拜入藏剑门下可没什么兴趣。”
“公子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
木三千并不像跟其多做纠缠,眼下的要紧事是赶紧找到素玄,然后等着跟养山哲还有宁老头他们碰头见面才是,也不知道关山海的事情有没有败露出去。
总之尽早在藏剑山庄交接传令,之后去太安城复命才是。
太安城,那可是启元的都城啊。
“打扰了。”
孔世襄作揖回礼便也不再继续追问,
只是他仍旧格外好奇,为何一个修行者跑到藏剑山庄里却甘愿做一个小小的家丁。
要知道这世上芸芸众生修行者并不占多数,但凡有天资可以修行之人无不被看重且收拢,江湖宗门凭借财力物力收揽他们在门下,日后又借他们的力量巩固发展本门势力,如此相互扶持修行者才有了今日这般超凡地位。
明明有跳脱世俗的机会,却视之为草芥,如果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其中另有文章。
孔世襄用手指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来回滑过,想着总该有什么办法让他露出真面目。
木三千接连三天趁着夜里其余人都睡下之后溜出去在山庄内查探,现在除去大坪山顶峰跟后山之外,其余地方都去了个遍,并没有找到素玄的踪迹,而大坪山的顶峰有高手设下禁制气机无法渗透,后山也有藏剑山庄的一众高手镇守,贸然跑去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可是不好,如此竟有些前后两难的境地,而素玄的气机变得极为微弱,如果不是因为大坪山顶峰的禁制,就是素玄脱离自己太久受到了影响,尽管有山海印被带在身上,可能撑到及时谁也说不准。
假若素玄凭着山海印能脱离自己两人相安无事也就罢了,时间久了木三千竟然发现自身丹田气海内的气机储备分毫没涨,即便他静心修行气机也只是借着他的经脉进进出出,留不住丁点,发觉此事木三千着实给吓得厉害,等丹田气海内的气机耗尽而又没办法补充新的气机进来,自己岂不是跟等死无异?
木三千焦心如焚的时候叶凝在后山的日子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后山上光是那几百座终年不熄的剑炉,就将整个后山变得跟火焰山一般,即便是在寒冬腊月,在后山叮当打铁铸剑的藏剑弟子也几乎都是整日赤膊。
叶凝每次去给送饭来回一趟都要浑身湿透大汗淋漓,而她又不敢脱掉厚实的外衣,穿的单薄了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那跟赤身luǒ_tǐ有何区别?
况且后山之上都是铸剑的男弟子,每次叶凝前去送饭这些人的双眼简直要冒出火来。
剑炉的尽头是存放整个山庄兵刃刀剑的剑窟。
剑窟每月开门两次,除去点录之外旁人不许入内。
而自从十年前开始,现任
庄主叶离秋便几乎整日待在剑窟,除去点录的两日回去大坪山顶峰的庭院之外,似乎就没踏出过剑窟半步。
后山的弟子都暗自寻思,咱们藏剑山庄铸的剑好是好矣,可也用不着整日跟剑为伍同吃同住吧,那貌美如花的庄主夫人可不就守了活寡?
明儿就是点录的日子,今天叶凝除去要给铸剑的后山弟子,还要去剑窟给庄主送饭。
拎着食盒叶凝依旧裹着厚实的衣物,才经过几座剑炉便已经将小脸给烤的通红,额上还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连着几日过来铸剑的弟子都晓得了叶凝的脾气,有些人看叶凝路过故意用锤头敲打在通红的剑胚上溅起铁花,落到叶凝身上再厚的衣服都直接给烫出个窟窿。
叶凝抱紧食盒像是受惊的兔子,尖叫着赶紧跑开,铸剑的弟子们则哈哈大笑。
进了剑窟这边离的剑炉稍远,也没了炙热的烘烤感觉,叶凝这才舒了口气。
“吃饭了,叶庄主。”
叶凝把食盒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另一边拾级而上两旁堆满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