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外门弟子的院子做事的小小家丁,能有这么厉害?”
王教习自从在藏剑山庄坐上教习一职之后还未如此丢过面子,藏剑山庄有负责向弟子授课的教习数十,他们中修为高者许久便入知命三人,其余也都是明理中境到上境,一干教习们算的上是藏剑山庄的中坚力量。
而教习当中则以修为境界最高的胡教习为首,整个山庄上下教习团难得在叶轩同叶离秋之间保持了独立,尽管这种独立经常会被视作投机,或者没有立场,亦是极为脆弱。
胡教习在房内喂养了三只花斑狸猫,不去给弟子授课时便在房内逗弄那三只狸猫打发时间不喜旁人搅扰,山上弟子教习都知晓其这一嗜好,因此即便有事也会挑个适当的机会去说。
“是啊,这说起来谁能信?一个貌似平常的家丁,一下子就打败了魏大勇不说,连我都栽在了他手里。”
王教习说话的时候牵动脸颊上被那家丁一掌打出来的淤青,整个牙根都跟着疼了起来。
“你就没问问他为何要在我藏剑山庄做一个小小的家丁啊?”
胡教习捏着猫草弯着腰陪着那几只花猫玩闹,说话的时候瞥过王教习脸上格外显眼的淤青。
“这——倒是没有,当时只想着他一个小小的家丁竟敢下如此黑手,定然不是善类,就赶忙过来禀告了。”
王教习捂着自己的脸颊,颇为委屈的说道。
“你啊你。”
胡教习摇摇头放下猫草,他同样是身形极为魁梧之人,站直了身子之后看起来竟然隐隐比武大愣子还要粗壮几分,转过身来长须满腮,十足的恶汉模样,如此一人偏偏喜好捏着猫草逗弄花猫,任谁见了都会觉得难以置信。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行事切莫张狂,做人最要紧的是低调,你就是学不会!”
胡教习走过王教习身边,王教习连忙躬身让到一旁。
“不要狡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王教习还未张嘴,胡教习便紧接着一句将其给堵了回去。
“你仗着教习身份,又觉得有几分修为,内外门的弟子哪个没有被你教训过?”
“我那也是为他们好——”
王教习还是小声辩解了一句。
“真是为他们好倒是好了!”
见王教习依然是死性不改,胡教习生气之下猛然提高了声音。
“如此倒好,现今儿一脚踢在了铁板上,也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愣了一会之后胡教习才接着说。
“段先生不是说咱们不能厚此薄彼么,既然有人能胜的过内门的弟子,那边将其请到大坪山观礼便是。”
“知道了,胡教习。”
王教习抱拳称是,心里却仍是不甚服气。
“你可知道咱们这藏剑山庄上上下下一共有几位知命?”
胡教习不知为何又问道。
“众所周知段先生入知命已经多年,实力修为在山庄应该是最高,其次便是教习中,当然以胡教习为首,其余还有赵钱二位同样已经知命。”
王教习不知胡教习会问起这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道。
“王教习现在又是什么境界?”
“我资质愚钝,至今还只是明理中境巅峰。”
“你觉得一个普通的家丁能打得过你么?”
胡教习接连问道。
“不能——”
接连回答的王教习不觉已经冷汗淋淋。
自己在一个小小的家丁手里吃了亏,只觉得气愤异常,冷静下来一想才觉后怕,一个小小年纪的家丁能胜的过自己,他怎么可能就是一个小小的家丁?
“有句话你说的不错,一个能赢得过你的人,定然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家丁。”
“那要不要——”
这么一个恐怖之人跑到藏剑山庄做家丁,说出去谁都不会信,除非这人是带着什么目的。
“不。”
胡教习摆摆手。
“有这么厉害一个人,段先生跟庄主都没有任何反应,我们万不能先动。”
“知道了。”
王教习使劲点点头,他们一干教习能在藏剑山庄内的权势更迭中安然无恙,完全是胡教习坚持中立的立场所致,因此胡教习在他们一众教习中威望极高。
“我的境界已经停滞了数年,一边是代表了庄主夫人的段先生,另一边则是藏剑山庄的正统传人叶庄主,我们既然决定了中立不被任何一方所拉拢,那就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威胁。”
一只花斑狸猫跑过来到胡教习的脚下,呼噜呼噜的用后背在胡教习的小腿上磨蹭。
胡教习一只手将那只花猫给抄起来抱在怀里。
“你下去吧,明儿请那个家丁到大坪山顶,说不定还能看到一出好戏。”
王教习依言退下。
胡教习看着窗外院内的那株梅花一时间有些出神。
上次叶庄主到胡教习的这个小院子里也是像是今天这样的一个肃杀的冬日。
那时叶庄主跟庄主夫人新婚不久,但在叶庄主的眼里并未看到有几分新婚之喜。
“叶轩是广陵王的私生女,这桩婚事我没有能力拒绝。”
叶离秋的开门见山让胡教习格外诧异。
“庄主您这是?”
“我怕祖宗的基业会毁在我的手上,若真如此我可真是难有脸面去地下见叶家的列祖列宗了。”
叶离秋怕是从那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这样做,他的表情万分痛苦,但他的眼神却散发着浓烈的恨意跟坚定。
“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