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您还是别教我剑了吧。”
虽然后山弟子没人再去跟叶凝开那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可禁不住更害人不浅的流言蜚语在整个后山肆意流传。
都说当兵的男人见了母猪都觉得好,在后山铸剑的弟子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容易来了个水灵的姑娘,还给庄主占了去。
咱们这庄主在大坪山上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可他偏偏不在山上坐享齐人之福,非要整日枯守在剑窟里,简直比入定的老僧还有定力,要说他一直都像这般也没啥,可叶凝姑娘来了之后这不也坐不住将其给收了不是,要不然为何每次去给庄主送饭半晌都不出来,教叶凝姑娘练剑不成?
都说三人成虎,这话他们不敢在庄主跟前说,可架不住传到叶凝的耳朵里,更架不住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更更架不住那些想被庄主给占了却没能得逞的一干奴婢侍女,更有碰见了讥讽上两句“好本事”的。
一个清白身家的大姑娘能不怕这些?说出来大抵是没人信的。
由是叶凝心想为了不再将此事继续谣传,便有意让叶庄主收了教自己剑意的心思。
“这是为何呀?你虽然入门晚了些,但天资绝佳,就算是先父也未必能赶得上你,我这愚钝的性子都能有今日的领悟,你若是好好学了,那日后的成就还能得了?江湖上出一位女剑仙都未可知啊!”
叶离秋第一日便识破了叶凝身份,因为她长得跟赢娘实在太像了,当日恍惚中他甚至以为是赢娘活了过来,要么就是自己整日观剑已经疯魔死掉了。
随后猜想让叶凝在后山做侍女也许跟叶轩逃不开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好歹自己是见到了亲生女儿。叶凝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叶离秋担心忽然把这事说出来会让叶凝一时难以接受,便忍了下来,想着日后熟悉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也不迟。
更让叶离秋没想到的是,叶凝居然是块练剑修行的绝佳坯子,天资之高令人咋舌,自已资质平庸无法完成先父遗志,而自己的女儿确是在修行上极有天赋,若是九泉之下的先父知晓,也能感到欣慰
了。
“上一位江湖上的剑仙,宁逍遥,当年可是跟我缘分不浅,他在武当山一战成名,而他用的佩剑正是咱们藏剑山庄的青衣浮屠,还是我输给他的。”
叶离秋只顾着说话,看到叶凝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旋即想到了可能的问题所在。
“哦,对对,我是疏忽了。”
叶离秋只顾着想把自己观剑十数年来的心得趁着还有机会悉心告知,却没想到那些事情,也是,远离山庄事务这么些年,那些迎来送往的本事早就消磨干净了。
“怪我怪我。”
叶离秋拍着脑袋大喊自己疏忽。
“你一个女孩子整日被我拉着学剑,外人不知道肯定要传出闲话,哎呦,怪我考虑不周。”
“也不是,我还怕庄主教我这些耽误了您自己的修行——”
叶凝虽未明说,但没成想叶庄主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大概,叶凝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师傅,如果你成了我的弟子,那给你传道受业便是名正言顺,看谁还敢胡言乱语,若是如此还能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叶离秋护女心切,言语中竟也显出几分凶恶出来。
“愿意是愿意,可是——”
叶凝并不觉得练剑无趣,她想到看守自己的东南两位也是修行之人,假若自己真的学成了,那日后不就不用再担心他们的看管了?
“只要你愿意就行,其他的庄主来办!来人!”
叶离秋大手一挥,当下叫人去把内门的教习给请过来。
于是后山一个送饭的侍女成了叶庄主近几十年惟一一个徒弟,这事疯了一样在藏剑山庄传开,风头甚至压过了王教习败在外门弟子院一个家丁手里那件事。
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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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剑山庄以器为先,因此对神兵利器格外看重,不管是先父还是列祖列宗都是如此一脉相承,数十年前在江湖上风头一时无两的青衣浮屠剑,曾高列神兵榜的头名,这当然跟其是宁逍遥的佩剑有关,但也说明了咱们山庄超凡的铸剑之术。”
叶离秋当着内院几位教习的面受了叶凝的拜师礼心情大好,操办过后屏退众人,带着叶凝独自进到剑窟深处。
“修行之人气机为本,但剑道还有不同,这也是我从宁逍遥身上学到的东西。”
“不瞒你说,当年我对练剑并不上心,只知道跟朋友一起花天酒地,直到被宁逍遥一剑击败,从那之后我才逐渐收敛了心性,开始醉心于剑道。”
“奈何我天资有限,穷尽了十多年才堪堪参透了宁逍遥剑道的丁点玄机。”
“剑被称为兵中君子,这是因为用剑首重浩然之气,而这浩然气机并不都是指的气机。”
“如果你给人欺负了一辈子,忽然给了你一柄剑,你是不是会因为愤怒用剑去讨回公道呢?”
“所以我待在后山的几十年,是在观剑,也是在养剑,观的自然是我后山剑炉所铸之剑,养的便是我胸中那股凛冽剑意。”
“剑意积蓄,如水满外泄,势不可阻无人可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