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自皇太子围山谋逆已经过去数月,东皇太一隐藏在暗中的那些东西直到这时才渐渐显露出水面。
太子事发兵败被囚,蜀皇甚至都没有去探望,只是在下朝之后一个人躲在宫里喝闷酒任谁也不见。
而后更是连早朝都懒得再去,直接放手让东皇太一去打理了。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对蜀皇一个向往天伦之乐的老人而言都是有些沉重的打击。
东宫党羽尽数株连,常言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这一人落难,也会有不知多少人跟着遭殃。
本就几乎是位极人臣的护国公高仙芝,尽管人在南境,但其公子高咸却在事后加官进爵风光一时。
掐算着日子东皇太一又将高咸派去启元边境,木三千替自己在剑宗的后山糟了一圈罪,答应他的事情就当是还他人情了。
况且想来这种虚张声势的差事,依着高咸的性子定然也能做好。
“殿下,翰林院白大人求见。”
蜀皇日渐疏懒,而东皇太一身上的担子可就重了起来,前去启元桑海太安城参加武道盛会的东皇旧林还未回来,却八百里加急送了封密信,东皇太一拿在手上刚细细看完,翰林院的白大人便前来求见。
“快让白大人进来。”
白铭仕当初舍了一把老骨头也要陪着他去敦煌龙窟走一趟,东皇太一颇念旧情,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在你势微的时候帮你一把。
“殿下。”
白铭仕年事已高,曾多次向蜀皇告老而未得应允,东皇太一则在一直想着挑个合适的机会让白大人回乡颐养天年,这西蜀的朝廷从来就没有安稳过,白铭仕向来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坚持这么多年已然是辛苦他了。
“白供奉。”
东皇太一让人搬来椅子赐座。
“这么着急过来怕是又有什么事情?”
“哎。”
白铭仕老胳膊老腿的,事出紧急之下一路小跑着过来求见,到了殿下跟前却是浑身发热额头冒汗了。
“不着急,慢些说。”
东皇太一瞧着白铭仕着急忙慌的气都喘不匀,便好生宽慰让他不要着急。
“白大人。”
近身太监眼神活络,见白大人气喘吁吁便倒了杯茶端过来,让白大人先喝一口把气喘匀了。
白铭仕接过来咕咚咕咚两口下肚,长舒了口气之后这才说道。
“出事了。”
十年前从敦煌龙窟回来只有白铭仕便迷上了观星占卜推测吉凶,本以为老头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却没想到白铭仕居然能耗费十年光景,硬是成了一位观星的行家。
“上元节当夜四方天空连续有五星陨落,怕是有什么厉害人物殒命,那些命星陨落之后气运四散,怕是又要掀起不小的风雨啊
。”
一如当初东皇太一的紫薇星高起,上元节当夜偏偏有多个命星忽然陨落,白铭仕思来想去还是赶紧跑来跟东皇太一说一声。
“这是旧林的密信,白供奉您看看。”
东皇太一将案上的信件让太监拿给白供奉。
“旧林皇子的信?”
白铭仕知道东皇旧林是去了桑海云来城,去参加那个什么武道盛会,算日子应该还得再有几天才能有结果,怎么这这么快便写了信回来。
举着密信白铭仕细细看完,越看脸色越发苍白。
“莫不是——”
“您看到的命星陨落,应该正是武当山上的几位老祖宗。”
东皇太一看了东皇旧林写来的密信才知道,这武道会不过是个幌子,太安城里的供奉云中君下了好大一盘棋,连启元的李显皇帝都着了他的道。
“武当山一下子损失了五位老祖宗,今后岂不是要一蹶不振了——”
白铭仕对观星占卜之道钻研越久,对武当山这个道门正统便越发有着莫名的好感,得知消息之后不禁大为感慨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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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师傅!大师兄回来了!”
钦天监的弟子听见门外有马匹嘶鸣,出门一看,却是已经好久都没见到的大师兄宋知命,惊喜之下慌忙帮师兄把大马给拴好,然后跑在前面去告诉师傅。
苏世玉跟宁逍遥一战之后虽然受伤不是最重,但却至今都没能恢复过来,说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
皇帝派了御医前来,吃了御医开的药也没见好。日渐消瘦连日卧床,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让守在钦天监的弟子们个个整天哭丧着脸。
“师兄你可算来了,师傅已经卧床好些天了,一直念叨你呢。”
“师傅怎么了?”
宋知命去了桑海云来城数月,因此并不知道师傅跟大将军杨问远罗网的罗大人,还有太安城第一高手黄貂寺四人合力都没能赢过宁逍遥,反而被剑道入逍遥的宁剑神给打伤。
“师傅跟大将军一块去抓朝廷的通缉犯,却被一个用剑的胖老头给打伤了。”
“把师父打伤了?”
宋知命可是知道师傅的本事,能把号称是符道第一人的师傅给打伤?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干得出来。
宋知命披肩都未解便跑去了苏世玉的院子,推门进去却见师傅正在师弟的搀扶下要从床上起身下来。
“师傅,您既然有伤在身便安心躺着就是。”
宋知命赶紧过去把苏世玉重新扶到床上躺好。
“没事没事,你来了我这做师傅的还能一直赖在床上?”
苏世玉
见到宋知命心情明显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