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虽大,却也只是东皇一家的蜀都,南城贵胄甭管在外看起来如何的光鲜,说的难听一点还不都是东皇家的奴才。久居皇城之下见多了一人一家的荣辱变迁就连普通百姓都貌似养出了一股睥睨天下沧桑几何的大气。
兵马天下江山美人,那些听着就让人的热血往脑门上冲的事情跟咱们屁民实在没啥关联。都是住在南城里的那些个大人们的事情。
要说起南城里的事啊,在闹市坊生意最好的茶楼里摆张桌椅泡好热茶,讲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南城虽是富贵地,但并不对外禁行,所以蜀都的百姓也时常能见到那些不苟言笑一身贵气的大人。
要说起这贵气,那可就有讲究了,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辨别方法就是看衣着打扮。
有钱人也能穿的起绫罗绸缎锦衣貂裘,可衣服上的纹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皇帝陛下九五之尊,穿的是明黄五爪真龙,亲王皇子就只能穿蟒服,颜色以紫为贵。再往下的大臣们嘛,从飞鱼仙鹤到麒麟狮子不一而足,门道更是多了去了!
可还别说,蜀都百姓算是见多识广的了,但是这天进城了几人,怎么看都摸不着门道。
一行四人由一个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领头,进了城门都未下马,只不过四人坐马背上左顾右盼慢慢前行,领头的年轻人对着街边的一些玩意儿指指点点,这看啥都新鲜的劲儿一般只会在外地人身上看见。
再细瞧年轻人穿衣打扮,也不简单!光那一身青色绣袍就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穿的起,更何况衣袍上还用同样颜色的蜀织纹有祥云图案。明眼人两下看过去就能大概猜到这一行人非富即贵。兴许是某些外地大员的公子来都城涨见识来了。
“老丁你别总哭丧着脸好不好,咱们这都安安稳稳的到了蜀都,等面圣之后给父亲大人写信报个平安,咱们这趟来蜀都啊,该怎么玩怎么玩,不用理会我爹的那些规矩。”
领头的年轻人样貌还算英俊,不过就是皮肤有些黑的厉害,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怎么。
“小将军,老爷出门前一再叮嘱属下要看好小将军,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可别惹乱子可别惹乱子,但咱们一路过来,简直就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啊。”
被年轻人称作老丁的一脸苦瓜样,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辛苦。而事实恰好相反,他们一路行到蜀都受苦受难的可都是沿途的那些倒霉蛋。
就拿临兆府丞何大人家的少爷来说吧,他们四人行至临兆恰好遇到何大人家的少爷在花街喝醉了酒,非要欺辱一在楼里弹琴唱曲的清怜倌人,那可是何大人家的少爷,谁敢上就把何少爷打了一顿,打得他亲爹吗都认不出了这还没有罢手,最后直接用挂在一旁的舞剑斩断了何少爷的命gen子。
这下可闹大发了,临兆府丞何大人家的少爷给人绝了后这还得了?
何家的下人早就跑回去叫人,等何大人带了一队官兵赶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已经昏死过去,两腿间全是血迹。
这如何能忍得?何大人简直要气炸了脑袋!都顾不得自己个儿形象就扑倒儿子跟前哭嚎,等人把儿子抬走医治何大人缓了口气,便咬牙切齿的质问这是谁干的事情,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
结果小将军大剌剌的一摆手,你那个混蛋儿子,我替你教训教训是好事,等哪天他给你捅了篓子别说连累你丢了官帽,就是丢了脑袋都有可能!
何大人在临兆那可真是说一不二的实权派人物,突然有个人这么跟自己说话还真是头一遭。好歹是官场上的人,直觉让何大人忍下了心里的怒火,然后多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就是多问的这句话,让临兆府丞何大人庆幸自己没有动手,也让小将军安稳如常。不过这麻烦却也是实打实的惹下了,这笔账就算那个何大人明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记恨。
林林总总一路过来,小将军所到之处算是都给折腾了个底朝天。想起他们几人临来时大将军的叮嘱,老丁直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小将军,咱们现在可是已经到了天子脚下,之前一路上您再怎么口无遮拦都不碍事,到了皇上跟前可要收敛收敛。”
老丁明知道自己说的话就跟耳旁风一样根本到不了小将军心里,但他还是要尽到职责把该说的一句不落。
“知道知道。”
老丁虽是大将军跟前近卫,但小将军对老丁一点都没有主子的架势,反而把老丁当成是一个好脾气的长辈那样。
“我你还不放心嘛。我爹戎马大半辈子,从先皇在位那时就替东皇他们家东征西战,如今放眼天下蜀境安定,中原李显老头跟北疆的那位都是心吞天下的主儿,起码在他们两方任何一个都还未露败势的时候都不会因小失大来找西蜀麻烦。所以东皇他们家最担心的,不是外患而是内忧。有一个手握一方兵马行政大权的裂土将军在外,皇帝能睡得安稳才怪。老丁你可知道他们家最害怕什么么?”
“这哪儿知道啊,老丁粗人一个玩不来那些费脑筋的事情。”
四个人就如此慢悠悠在都城里前行,领头的少年还时不时冒出两句让人听了后脊发凉的话出来。
“同患难容易共享福难,他们家最怕的就是尾大不掉功高震主,我爹十几年不入蜀都,就是怕惹他们家的人猜忌。”
小将军转头又嘿嘿神秘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过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