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牢房中,苏问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越发的烦躁,如果当初进的是纵院,那也就不需要为几个师兄烦忧,尽管那家酒楼不算景气,但他还是相信沈家大少爷的本事,所以哪怕没有学院的经费也不碍事,可偏偏又冒出了个赵钱孙,逼得他不得不去在大比中拿下头名。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一桩接着一桩,此前十五年都相安无事,每日无聊的发紧,可就是这短短的一年不到,从普通人到修士,再到皇帝陛下的“心腹”,如今更是整个九州的修士都将目光停在了自己身上,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能接下许木子的因果,可是少了那份因果也许自己早就死在那刀山地狱之中。
“师兄啊!师兄,不然你让三毛来告诉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又或者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苏问自言自语着,摸着发叫的肚皮,几乎快要前胸贴后背了,晚饭还没吃就被几斤枷锁捆来这里,就在这时脚步声终于再度传来,牢门打开,就见到七贵和胡仙草冲了进来,沈半城摸出一锭银两交给狱卒,对方笑呵呵的接下,恭敬道:“沈公子别呆的太久,不然小人很难做。”
三人顺着走道张望了一眼,委实是空旷如野,只见着一只小手顺着牢房探出来拼命的舞动着。
“少爷。”七贵连忙跑来,从酒楼回来后便听了这事,好在这次脑子难得灵光没有冒失,第一时间去找了沈半城。
“来了,吃的有吗?”苏问眼冒绿光的伏在狱门上,“这里简直是草菅人命,说好的管饭。”
七贵连忙把食盒打开,顺着狱门的间隙塞了进去,“酒楼厨子做的,少爷,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问狼吞虎咽的吃着,顾不得爪子上的油腻撩拨着散乱的头发,口中支吾道:“这事说来话长,唉!难怪酒楼生意不景气,这厨子手艺一般啊!得找机会把六师兄骗来。”
“你不打算说说吗?”沈半城半蹲在地,一身华贵衣衫拖在地上全无形象。
苏问拼命下咽了三五次才终于将哏在喉咙中的食物吞下,长舒了口气说道:“我可能要离开平京一段时间,不会太长,三四个月时间吧!”
“去那?”胡仙草连忙问道。
“去郴州看看那里的窑厂,陛下打算以后让我来掌管京都的瓷器。”苏问面不改色的说道,若是跟胡仙草说了实情,以对方的性格绝对会跟去。
“少爷你说谎。”
然而苏问自认为不动声色,却还是逃不过朝夕相处的小仆人的眼睛。
“老苏,我可还指着你赚钱,出了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们沈家的势力你是知道的。”沈半城轻声笑道。
“得了吧!你都自身难保了,就不怕你前脚现身,后脚就被你家老爷子抓回去,好吧!跟你们说实话......”苏问避重就轻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然而落入众人耳中后,那些刻意避开的细节却被无限放大。
“发配郴州,皇帝疯了,那些人失踪了跟少爷你有什么关系。”七贵嚷嚷着,怕是早来些时候,就得抻着陈茂域的脖
领子臭骂了。
“走个过场而已,说不定走到半路就回来了。”苏问一边吃着一边侃侃而谈,试图掩盖脸上的不安。
沈半城突然阴沉着脸,没头没尾的开口说道:“陛下身旁的那位周公子你知道是谁吗?七年前苏承运见过陈茂域,而前不久凌天宫即将入朝的消息也是真的,陛下那里是让你走个过场,分明是拿你去钓那些宗门的气运,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不清楚吗?他们周家最喜欢干这种事,你怎么敢答应这种事。”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处境,才不得不答应。”苏问微皱着眉头,气运这种事他听得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总被人那来作为改变局势的依托,谁人奉天承运,应运而起,这些东西在他看来说是运气更好些。
“少爷你们在说什么,不行,我现在就要把你救出来。”七贵两手握住牢房的木柱,骇人的力道震得整座狱门摇摇欲坠,惊得沈半城连忙制止道。
“快住手,发配郴州还有的活,要是现在越狱可就必死无疑。”
七贵不甘心的看向少爷,对方也连连冲他点头说道:“听老沈的,我没事的,路上有方云奇几人照料,出不了事。”
“皇帝那边做何安排,这可是步险棋,周不疑绝不会让他胡来的。”沈半城轻声问道。
“三千紫甲禁军,皇城中的几位供奉,再加上一个逆行道,够不够。”苏问半答半问,说起来他心里也没底,墨水三大道行的行走修为如何,会不会有不出世的不惑老怪物闻讯而来,他不过是个才出世不多时的雏儿,昨夜的阵仗就足以让他惊中带惧。
沈半城咬着手指沉思片刻后说道:“三千紫甲禁军足以围杀数量最多的开灵修士,一个逆行道要较量南北两朝的立尘宗师虽说有些勉强,但只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有些人未必敢不畏生死,至于皇城中的几位供奉,我只知道有位姓田的供奉十年前便已经是立尘巅峰,似乎不出意外的话,你这一路会走的相当安稳,但我总觉得这其中是否少了什么。”
“少了一锤定音的大杀器。”苏问突然开口说道,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沈半城一拳锤在掌心中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大杀器,既然是要学李宰相夺江湖气运,只靠这些不痛不痒的安排可不行,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