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个词是带着阶级味道的。
一般而言,喊出这个词,基本上就是认为,自己是对方的臣下,是对方势力的一员。话说,这还是林牧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称呼他。
吕家庄的众人,更多的是将其视为吕玲绮的丈夫,呼之为“姑爷”,虽然更为亲近,但也隐隐有“你不是我们原本主人”的意思在,毕竟,都曾经是吕布的手下,要想改换门庭,并不那么容易。
徐庶、赵云、甘宁、黄忠等人,则是直呼“子放”,表示一种平起平坐的关系,当然,也有亲昵的意味在里头。
至于魏延、石韬他们,更习惯以官职称呼他,从前是“长史”,现在是“太守”,是一种合作型的上下级关系。
只有廖化,真正被林牧的态度所感动了,可以说,他现在就是林牧班底里第一号投诚的人。
这个称呼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所有人面色不一地看向林牧。
不少人猛然发现,不知不觉,林牧已经成长为可以被称之为“主公”的地步了。论地盘,有长沙这么一个大县在,足够作为基石;论人马,麾下俱是精英级别的人物,并且,还有进一步扩张的可能;论个人魅力,林牧可以说,是他们相处起来最轻松的人物,而且,从他对廖化的态度来看,是一个有识人用人胆魄的领导。
唯一欠缺的,恐怕是名扬天下的声望了吧,否则,只挂了个徐州牧虚名的刘备,跟他差得远了。
众人各怀心思的离开。
…………
“刘子睿跑了?”
在自家大厅中听得下属来报的蔡瑁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这小子基本上没多少出息,可真是想不到,竟然窝囊至此!
“哈哈哈,天助我也!”他长笑数声,拍案而起,“备轿,去将军府!”
一路上,蔡瑁在心中慢慢地给刘琦罗织着罪名:畏葸不前、临阵逃脱、纵敌入境……总之,能安上的全都思量完毕。
只是,等见了刘表,却有些诧异,按说,刘琦逃跑的消息,刘表绝不会比他知道得迟,怎么会如此淡定?
“主公。”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与隐隐一丝的不安,朝刘表见礼。
“德珪,怎么此时登门呐?”刘表春风满面,笑呵呵道,“莫不是,想到了破敌之策?”
“这……倒是未曾。”蔡瑁小心翼翼道,“只是听说了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刘表有些不悦,我是那种听不进下属话的人吗?
蔡瑁组织了一下,开口:“听闻,长沙遇袭……”
说到此处,顿了顿,悄悄观察了一眼刘表,发现他面色不变,不禁更为疑惑:“太守……弃城,逃跑了!”
“是谁在编造此等谣诼?!”刘表勃然变色,重重拍了拍桌案,“竟敢编排子睿!”
“这……”蔡瑁有些懵,吞了吞口水,尴尬道,“属下也只是,道听途说……莫非,长沙没有遇袭么?”
“前番交换过去的太史慈,又领兵来了,这倒没假。”刘表重重哼了一声,“不过,好在子睿安排得当,命其长史林牧代领太守之职,自己则孤身回来,亲自报告了敌情。”
林牧?代领太守?
蔡瑁有些后悔自己出门前太过冲动,还没把信息掌握完全。
但是,若说刘琦是赶回来报告敌情,恐怕有假,这厮是什么成色,自己会不知道?别说孤身回来报告敌情了,让他孤身去上任都不敢。
多半,长沙城已破,想着要找个背锅的,那个林牧就成了替死鬼,自己则是逃命回襄阳来了。
这样也好,一箭双雕,两个不省心的东西都能够除去了。
蔡瑁假意笑道:“原来如此,只是……这长沙城若没了太守,岂不是……要大乱?”
话音刚落,就见刘表死死盯住了他,看得蔡瑁浑身发毛。
“德珪,有些话,不该说的,便不要说。”
蔡瑁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他认识刘表以来,听过最为阴狠的话,尽管表面上,还是那么文质彬彬的。
不该说的?
这么说来,长沙的事实,刘表是清楚的,只是,刘琦给了他一个面子上过得去的理由,他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这种解释罢了。
可蔡瑁却好死不死,想要揭开盖子,这就触了刘表的逆鳞了。
怎么,你还真想我把自己儿子处死不成?
所以,蔡瑁便识趣地不再多嘴,只不过,低下头的瞬间,眼角的阴狠又是一闪而过,头一次,他对刘表厌恶不已。
为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小子,竟然敢威胁我?
也不想想,当初你单枪匹马到荆州,是谁支持你,将各个郡县收服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得势了,想要狡兔死走狗烹么?
“属下……明白……”
回去的路上,蔡瑁坐在轿子里,双手的指节被捏得发白,脸色终于变得铁青。
“欺人太甚!”
左右近卫俱是噤若寒蝉,不敢作声,抬轿之人的脚步则是越发快了。
而镇南将军府里的刘表,也是满面怒容。
“某的儿子,还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他恨恨地自言自语了一番,继而眉头紧蹙。
说起来,刘琦这次闯的祸确实太大了,竟然临阵逃脱?
该如何是好?
这次还只是蔡瑁,若其他文武都风闻此事后,该会如何鼓噪?自己,又怎么能抵抗这么多人的强烈反抗?
“主公。”
正烦恼时,又有人捧着一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