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舟是杀手,他对短刀的控制得心应手。短刀凉凉地贴在霍思谨的舌头上,如同一条随时会咬死她的毒蛇。
霍思谨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甚至不敢闭上嘴巴。
她以一个极为不雅极为可笑的姿势,张着嘴、努力把舌头压到最低,她的脸颊变形,双目因惊恐而睁得很大,她看着面前这个人,明明是一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少年,可是在她看来,这是一个魔鬼,一个来自地府的魔鬼。
展悦又一次看呆了,原来短刀还可以塞进人的嘴巴里?
这女子的一张樱桃小口,竟然能张成这么大,展悦有些遗憾,早知道谢家舅爷会玩这一手,他就从府里带柄大朴刀出来了。
霍轻舟的手腕动了动,刀尖在霍思谨的口腔里转了一圈儿。刀刃磨擦着牙齿边缘,发出只有霍思谨自己才能听到的咯咯声,继而划破了舌头和上膛,接着,便抽了出去。
可是霍思谨的嘴巴却仍然大张着,她也想要合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嘴巴不听使唤,混着鲜血的口水顺着嘴角滴滴哒哒地流了出来。
霍轻舟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短刀倒了过来,刀柄托到霍思谨的下巴上,也不知他是怎么使得力气,霍思谨听到吱嚓一声,下一刻她的嘴巴便合上了。
她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张嘴用力过大,下巴居然脱臼了。
展悦强忍着笑别过脸去,他不敢再看了,再看他肯定会憋不住笑出声来,眼前的可是亲家舅爷,他若是笑场了,得罪舅爷事小,给老五丢脸事大。
“说吧。”霍轻舟又恢复一贯的云淡风轻,方才那个手持短刀插进别人嘴里的人,一准儿不是他。
“真的是在花船里,思诚曾经告诉过我,扬州的彩云归花舫的妈妈,是我娘以前的姐妹......我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就把那物件也悄悄带出来了,我担心被阎嬷嬷发现,想来想去,就想起我娘的这位姐妹。我给阎嬷嬷下了药,让她多睡了一会儿,翠缕便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悄悄出去,把那物件儿送到了花船上。”
霍轻舟是知道谢婵在江南待过的,而且就是在江南时搭上了谢思成的爹。
但是谢婵在江南的那些年里还做过什么,他并不知晓。但是谢红琳曾经说过,谢婵十有八、九,在江南做过见不得人的营生。
可是霍轻舟却也没有去查过,现在听到霍思谨一说,他不由得笑了:“花船的老鸨子是你娘的姐妹?那你娘和谢思成的爹是在花船上勾搭上的?”
霍思谨面红耳赤,她还记得当日思诚在信里告诉她这件事时,她气得几乎把那封信给撕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有朝一日会去扬州,而思诚那时则人在宣抚。
当时谢思成先是在路上遇到翠娘子的人,后来又在大同遭到黄岭等人的伏击,他误以为那些人也是翠娘子的人,不敢走大路,一路仓惶地逃到宣抚。
当时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要从宣抚去鞑剌,这一去是生是死,是否还能回到京城都不可知。
于是他便给霍思谨写了一封信,他在信里告诉霍思谨,如果自己有何不测,太平会中有哪几个人是会义无反顾帮助她的。
这些人里面,就有扬州彩云归花舫的这位云娘。
霍轻舟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云娘是太平会的人,而且她还是他们母亲昔日的姐妹。
但是他并没有细说,霍思谨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出来的,更不知道能和霍江生下自己的娘,又是怎么会和云娘成为姐妹的。
她只是感到非常愤怒,连带着也生谢思成的气。
因此后来再次见到谢思成时,她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好像只要一提,就会脏了她的嘴。
但是到了扬州之后,她觉得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她想来想去,就想到谢思成和她说起过的那个云娘。
离开庆王府的时候,就把物件从匣子里取出来,贴身藏在了身上,从京城出来,她躲在棺材里,那物件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她身上是有谢思成给她的信物的,这是太平会的信物,也是只有谢思成才能拿得出来的信物。
凭着这个信物,翠缕很顺利地把东西交给了彩云归那位妈妈,并且按她的叮嘱,没有说出她在扬州的事。
霍轻舟目光冷冽地从霍思谨脸上扫过,忽然,他笑了。
“你知道谢思成为何会将那东西交给你吗?”他问道。
“他......他担心被人偷走,就让我给他收着。”霍思谨说道。
“哈哈哈”,霍轻舟哈哈大笑,就像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霍思谨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她还从未被人如此耻笑过,她本是该生气的,可是她不敢,她真的不敢,她害怕下一刻霍轻舟的短刀又会刺进她的嘴里。
她的嘴里火辣辣的疼,那是刚才被短刀划破的地方。
霍轻舟笑够了,嘲讽地说道:“谢思成是什么人?以他的武功他的智谋,他若是还有护不住的东西,难道你还能护住?笑话!”
是啊,若是这物件连思诚也护不住,她岂不是更加不行?
霍思谨一时茫然,怔怔一刻,不知该如何回答。
霍轻舟继续说道:“他之所以把那东西交给你,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有朝一日,我们家的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让你替你娘来抵罪,这物件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什么?那是给我救命的?”霍思谨大吃一惊。
“是啊,贱人!谢思成把那东西给你,就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