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苏庆知返回学校。
在县里开书店的事情,有苏伟年张罗,倒是不用他瞎操心。
唯一令他懊恼的是,他的银行卡里躺了几百万,父母却还要为几千块钱的开店钱犯愁,这实在有点滑稽。
不过,当他想起父母看到那两千块钱现金时的惊骇和不安,便打消了继续往家里塞钱的冲动。
两千块钱而已,父母就震惊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万一让他们知道自己银行卡里还有数百万,那画面他连想都不敢想。
“看来只能慢慢来了……”他安慰自己。
这件事还是循序渐进为好,以免过犹不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期中考试各科成绩陆续公布,苏庆知班级名次向前挪动了一位,排名第七,总算是没有退步。
成绩公布之后,紧接着是排座位。
苏庆知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位置,懒得换来换去,便没有挪动。
同桌依旧是林疏影,身后是柳卫杰和楚歆。
进入六月份,庄稼熟了。
布谷鸟在天边叫来叫去,农田里一片金黄,到处都有挥舞着镰刀收麦子的农人。
对于学生们来说,夏季是最难熬的,三四十度的气温,热的人没地方躲藏,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每天要冲几十次凉水澡。
空气都被太阳晒得褶皱了,外面连一丝风都没有,鸣蝉聒噪,教室里充斥着一股汗臭味,挥之不去。
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许多学生买了折扇,在扇面上洒上凉水,时不时的呼扇两下,然而吹来的风依旧灼热。
这天中午,高超群满头大汗的找到苏庆知,有气无力的说道:“洗澡去吧,热死个逑了。”
苏庆知的格子短袖被汗水浸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学校餐厅就像是一个大蒸笼,哪怕在里面停留半分钟,再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臭汗。
“走吧。”
他热得蔫不拉几的,连话都懒得说了,扭头就往宿舍走。
“哎——”
高超群叫住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方向,用眼神示意:“不是宿舍,去操场南边的大河。”
隆裕中学南边有一条大河,名叫裕河,是隆裕县的母亲河。
这条河属于淮河水系的一个分支,河宽二十几米,水流量相当大,每到七八月份汛期,河水泛滥成灾。
不过,在汛期到来前的五六月份,这里河水哗哗,流水清澈,是一处绝佳的游泳去处。
两人还没有走出几步,贺伟、成学玉等人无精打采的走了过来,几个人一听说去裕河游泳,立马来了精神,拍着膀子吆喝着一起去。
“我日,你们小点声,别让政教处抓住了。”
为防止出现意外,隆裕中学三令五申,严禁学生去裕河游泳,被逮到最起码是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
几个人穿过教学区,来到校园最南边的院墙处。
天太热了,绕路的话要多走两里地,几个人决定抄近路,从这里翻院墙过去。
高超群搓了搓手心,用力向上蹿去,像一只灵巧的猴子,不费什么力气就爬上了墙头,然后向下张望一番,“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哎呦,卧槽!”墙外边传来一声惊叫。
“怎么了?”墙这边众人齐声问道。
墙外面是一片荒芜的土沟壑,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因为杂草密布蚊虫丛生,平日里没人涉足。
过了片刻,墙外传来高超群的声音:“马勒戈壁的,沟有点深……你们跳的时候悠着点。”
“有多深?”贺伟撸起袖子问。
高超群说:“目测将近两米吧。”
“靠!”
贺伟啐了口唾沫,第二个爬上墙头,骂骂咧咧道:“老高你发廊去得多腿发软了吧?两米深算深吗?哥们还以为十来米呢。”
对于他们这帮精力过度旺盛的小年轻来说,从两三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如履平地,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
贺伟爬上墙头,稍微调整了姿势,没有任何犹豫,飞身跳了下去。
“哎呦,我日!”墙外边传来他惊恐的叫声。
“没事吧?”这次是徐良问的。
他本来不打算过来的,但是宿舍的人都行动了,他害怕别人说自己不合群,硬着头皮跟过来的。
只是,他向来谨小慎微,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的望风上,以防止学校政教处的人突然袭击,把他们一窝端了。
“没……没事,日他大爷的,下边……确实有点深!”贺伟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墙外传过来。
正午的阳光直上直下,把大地都快烤焦了,成学玉吐着舌头,像条土狗似的,哈赤哈赤粗喘着气。
他把衬衫脱了,露出黑黝黝的膀子,纵身一跃,抓住了墙头的红砖,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像武侠剧里面的大侠似的,“飞”出了墙外。
“卧槽……”
墙这边,苏庆知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这身手相当了得,没想到老成这厮居然深藏不露,动作姿势真尼玛帅。
只是,众人那惊羡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移,墙外边便传来成学玉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日,你们两个贱人!”
墙里边几个人面面相觑,外面是什么情况?
“没……没事,跳到他们两个人身上了,摔到了屁股!”
成学玉的声音很低,院墙外隐约传来干呕的声音。
墙这边几个人热得实在抗不住了,纷纷开始脱衣服,然后光着膀子爬上墙头,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去……
苏庆知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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