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难为苏辰雨了,给自己这个身份特殊的干爸送节礼还得注意个影响。反正他是没送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田里产的一些蔬菜、家里自养的草鸡和河里新抓上来的鲜鱼,当然还有一些过节的心和酒水。
很不巧上午的时候田明理不在家,越是过年的时候他这个古城县一把手就越忙,这个会、那个会他都要参加,还得去看望基层的一些工作人员。不过虽然田明理不在家,但是苏辰雨一家还是受到了隆重的招待。
于越秀拿着电话,笑着道:“振邦和冯颖,你们先坐着,我给老田打个电话问问下午他有没有事?没事就让他赶紧回家。”
“大姐,要是田书记忙的话就别让他回来,我们坐会就走。”苏振邦赶紧道。
“怎么能坐会就走呢,吃完晚饭再走,让老田回来和你喝几杯。”于越秀拨了号,声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得好好招待一下吧。”
“大姐,我们又不是外人,还要什么招待。”冯颖也道。
“电话通了,你们先坐着,我问一下老田。”
苏振邦和冯颖一看劝不过于越秀,也不再劝了,两人坐在客厅里端起茶杯看着于越秀打电话。至于苏辰雨和李雨涵两位童鞋,他们早就跑到田筱璐的房间里去了。
几分钟之后,打完电话的于越秀笑着道:“老田下午没什么事,他中午就回来,咱们先坐着聊聊天。”
于是,三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快到中午的时候于越秀才起身去让保姆准备午饭,而冯颖自然要上去帮忙。田明理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真的没事,反正中饭前就回家了。
简单地吃了一下中饭,下午的时候于越秀和冯颖忙着亲自准备晚饭,而田明理和苏振邦则是一边抽着烟、喝着茶,一边聊着天。至于苏辰雨童鞋,则是人五人六地在旁边作陪。
“干爸,听我们县里正在搞什么全民所有制企业改制?”苏辰雨看着两个光顾着抽烟的“烟枪”道。
田明理又看了苏辰雨一眼,然后又抽了一口烟才道:“你子知道的还不少啊?”
“我还听似乎上面和下面的压力都不啊?”苏辰雨不确定地道。
这下子田明理有动容了,弹了弹烟灰,然后道:“你子从哪听来的?”
“看来应该不错,这个时候全国从上到下已经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姓‘资’还是姓‘社’问题的争论。”苏辰雨心里暗道:“看来自己得给自己这个干爸指一下,让他可以有个先知先觉。”
苏振邦看田明理喊了苏辰雨几声都愣在哪里不动,于是道:“哎,你子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奥,没什么。就是在想王爷爷的话。”苏辰雨借坡下驴地道。
苏振邦问道:“那个王爷爷啊?”
“就是爷爷的老战友,我们前几天去的那个。”
苏振邦这才知道苏辰雨的是谁,就是苏仲平的老战友、蓬城市委副书记王战云。于是苏振邦问道:“我没听你王爷爷什么话啊?他老人家的是什么?”
“他跟你谈到我们县机械厂的时候,不是一些全民所有制的企业如果效益实在不好,不妨进行一下改变。如果任由这些企业和工厂放着任由它他亏损,那是对党、当人民的不负责。”苏辰雨一副鄙视看着苏振邦,然后悠悠地道。
“是了,怎么了?”苏振邦还是没领悟透地问道。
苏辰雨耐心地给自己这个政治敏感度如此差的老爸讲解道:“平常人倒是没什么,可是站在王爷爷的位置上这么就不一样了。”
这时候苏振邦才恍然大悟,一想正是如此。这时他看到田明理投来疑问的目光,于是道:“雨的王爷爷就是我爸的老战友,市委的王书记。”
“市委王书记真这么啊?”这次田明理不禁有些动容地。
苏振邦补充了一句道:“是的,王叔叔确实是这么的,他倒是很支持改革的。”
田明理听了苏振邦的话,不禁陷入沉思之中,深深地抽了一口香烟。苏辰雨一看田明理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在思量着这件事的政治价值,不过为了两家都好,他决定推上一把。
“爸,你的政治敏感度太低了。在我们这个国家就算不从政,以后进入商界也得时刻保持着政治敏感度。”苏辰雨先是对苏振邦道。
“虽然现在改革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可是看看这几年的变化就知道改革这件事是势在必行。虽然这其中会有很多的阻挠和艰难,可是只要那位老人家他还在,那么改革肯定是会进行下去的。”苏辰雨站起身,学着大人一般踱着步道:“而且要知道我们东海可是历来走在改革的最前沿。”
田明理听了苏辰雨的话,眼里的精光一闪,之后迅速隐去,然后狠狠地掐掉了烟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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