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生辰宴变成了闹剧,两位皇子在芙蓉园中互相发难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一路疾驰赶回长安的卫瑶卿与裴宗之入城的时候正是天刚亮的时候,城门方才打开。
生活在城外的菜农果农花农,挑着瓜果蔬菜与种植的花从城外进城,开始一天的叫卖吆喝,在一群瓜农菜农中,两人风尘仆仆的行头看起来分外不起眼,进了城,正赶上吃早饭的时候,在街边的小食摊上叫了两碗云吞便开始吃了起来。
才动筷子,便听到身边的百姓在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晚上芙蓉园里,那个秦王殿下生辰宴上出事了。”
“什么事啊?”
“那啥……我隔壁家的嫂子他小叔子是在衙门里做事情的……”
这一连串的亲戚冒了出来,听得卫瑶卿忍俊不禁,果然啊!长安城就是长安城,走在街上随便拦住一个百姓,总能牵扯出官府人员,所以,长安城的事情传的快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昨天晚上,有人跑芙蓉园里上吊了,据说就在正中的紫云楼里,也不知道吊了多久了,关键是下头的那些权贵啊还在欣赏歌舞,谁也没发现,若不是跳了个飞天的舞,大家这才看到头顶上吊了个人,一声不吭的,感情他们与死人呆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呢!”
这话成功引得一阵惊呼连连。
“我的天,你可别吓我!想想场面就害怕,这……这可是大家的头顶上啊,人吊了大半天了,突然看到,可不把那些权贵给吓坏了啊!”
“不太清楚,总之是咱们府尹何大人接手的案子,官府的人都知道了。”
这时有人再次开口问了出来:“可知死的是谁?”
这话一问,最先开口的那个百姓立刻兴奋激动了起来:“也是个熟人,我一说啊,包管你们都知道。”
“那是谁?”
“还记得青阳县主么?”那百姓挤了挤眼,一脸神秘的问出了口。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喧哗:“我的天,我以为你们在说谁呢?”
“居然是青阳县主,她跑去秦王殿下的生辰宴上上吊了?”
“真是恶有恶报,那一家三口,就剩下她了,如今可好了……”
“秦王殿下应当很生气吧!”
“那是自然,而且听说吴王殿下当场便发难了……”
“哦,这又是何故?”
“太子不是已经……你们懂得……”
……
长安城的百姓说起时政来滔滔不绝,并没有多少惧怕,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大概是源于大楚开朝之时的太宗陛下的定下的律例,大楚百姓关心天下时事是为君者之福。所以长安百姓并不惧怕讨论时事。而确实有不少通过百姓的言论传到天子之耳的。
一只云吞在勺子里呆了许久,未曾动一动,一只手敲了敲她的碗:“快些吃,愣着做什么?”
是裴宗之,他那一碗吃了个底朝天,正嫌弃的闻着自己衣服上的味道,脏兮兮的,似乎很是不满。
卫瑶卿放下手中的勺子,站了起来:“走吧,回去洗漱一番,今日我还要去上值。”
“食君之禄,果然不是好做的。”裴宗之叹了口气,“我回去补觉了,就此别过了。”
女孩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翻墙跃到院子里,正把在院子里仔细查看葡萄架上的葡萄的枣糕吓了一跳。
“小姐回来啦!”枣糕兴奋的就要上前。
卫瑶卿连忙作了个推拒的动作:“且慢,离我远一些。”顿了顿夸张扇了扇,“太脏了,我要洗漱。一会儿要去当值。”
“可是小姐才回来,不要休息休息么?”枣糕不解,似乎对卫瑶卿的决定有些异议,“小姐,身子重要啊!”
“我身子骨不好么?”卫瑶卿反问道,同时握了握拳,“真要论打架,这整个长安城有哪个闺秀是我的对手?”
这……倒是。但是长安城有哪个闺秀会打架的?枣糕摇头。不过在卫家,小姐一向是特殊的那一个,就像前头几位小姐都在相看人家,唯有小姐这边没有什么消息一样。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特殊。
洗漱完毕,小姐打了个哈欠,看的枣糕吸了吸鼻子:“小姐,你有多久没睡了,不如今日告假了吧!”
“没事。”卫瑶卿摆了摆手,拿着自己的任职公文,“原本半个月前就要去阴阳司的,今日总要去见见同僚们,以后补上一样。”
这还能以后补?枣糕瞥了眼卫瑶卿,却识趣的没有再开口了,小姐厉害又聪明,待下人又好,看着和和气气的,但实则她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改变,她再如何劝也无用。
叫了赶车的老蔡,送小姐到了皇城门口,眼看小姐朝他们摆了摆手,入了宫,枣糕这才坐了马车回去,不管怎么说,今日算是小姐在阴阳司第一天任职吧,希望小姐诸事顺利吧!
在宫门口检查完之后便被放行入宫了,其实这条官道她很熟悉了,阴阳司与钦天监临隔而建,素日里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她走过这条官道很多次了,有素日里一个人上下值的,也有那一日,被程厉胜设陷阱埋伏,险些命丧于此的。在旁人眼里,她起的很快,却又危险而不稳,地基不曾打牢,就已经爬的很高了,整个人在高处摇摇欲坠。
曾为天子近臣,但或许终究是个女子,所以多数人还在旁观,毕竟对于女子,世人有天生的偏见。
走到钦天监门前,正见曾经相处的不错的几个监正在